第五百零四章：风云际会，旷世海战，天下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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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洲西南海域。</p>

十六艘铁甲舰组成的编队，甲板高高的烟囱冒着屡屡青烟，以低速，在阳光明媚，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游弋着。</p>

三色竖纹旗帜，在舰岛观察指挥室上方的铁制旗杆上，猎猎作响。</p>

身着白色海军装的将士，静静值守在甲板、炮舱、动力舱等各个岗位上。</p>

舰岛指挥室，玻璃窗前。</p>

朱棣举着望远镜，透过全密闭，不可开合的玻璃窗，观察海面情况。</p>

朱棣身边，站着一个身着农服的中年汉子，举着望远镜观察海面时，眼神余光，夹杂着感慨，悄悄观察朱棣。</p>

俞靖统帅海军作战参谋人员，拿着各种海图测量工具，在朱棣身后一张桌旁，一边在图上丈量标记，一边小声议论。</p>

“昨天傍晚，我们派出的小型侦查蒸汽船汇报的消息，陈朝海军就出现在我们现在的位置……”</p>

“即便陈朝趁夜脱离我方侦查船监视追踪，依照陈朝混合动力船的速度，他们现在藏身的区域，也只能在我们圈定的这个圈内，我们都放出所有的蒸汽侦查船，如果在这个圈子内，按照道理，早该发现陈朝海军了。”</p>

“咱们的小型侦查船，虽然配置了蒸汽动力，速度够快，可夜间追踪监视能力还是太弱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费劲儿！”</p>

“抱怨什么，你们也都算是老海军了，海战的不可预测性，又不是不懂……”</p>

俞靖俯身盯着海图，一句话，结束了参谋人员的抱怨。</p>

朱棣闻声，放下望远镜，转身笑道：“陈朝海军，有没有可能趁夜北上纳土纳群岛？”</p>

纳土纳群岛啊！</p>

他太清楚这座群岛了。</p>

在这南海之上，只要控制纳土纳群岛，就相当于变相控制马六甲海峡。</p>

纳土纳群岛，也是整个南海最南边要冲。</p>

控制纳土纳群岛，就意味着能对这片海域，做到关门打狗的战略优势，将这片海域，变成后花园。</p>

不过。</p>

过去几年，陈朝抢占了纳土纳群岛。</p>

也正是由于陈朝抢占纳土纳。</p>

所以燕华才在过去几年，一改低调发展的策略，针锋相对，派兵直接占据占城、三佛齐都宣称属于自己的婆罗洲，并且开始向婆罗洲大规模迁民。</p>

一名参谋人员，打断朱棣思绪，“王爷，这不可能吧？虽然纳土纳群岛，被陈朝抢先占据，成为其进入南海的桥头堡，陈朝也在纳土纳群岛，布置了一些岸防设施，并且派驻了少量兵力，可这点防守力度，对于咱们燕华来说，根本不够格。”</p>

“陈朝海军，怎么会在这个，对上咱们燕华，明显没有优势的地方？”</p>

“不！”俞靖突然起身，放下笔，掷地有声支持朱棣的推测，“咱们都认为，陈朝海军不会去纳土纳群岛，陈朝或许，就是利用了咱们思维惯性中，认为的不可能，藏在了咱们眼皮子底下！”</p>

站在朱棣身边的中年农夫，佩服看了眼朱棣。</p>

继续听俞靖，按照朱棣的思路分析。</p>

“而且，我们不要忽略了纳土纳群岛的地理优势，群岛遍布，形成了许许多多，便于直接停靠、隐藏战船的海湾，同时，这些海湾的地理屏障，对主动进攻方的限制十分大。”</p>

“试想一下，陈朝海军，藏身在相互联通，九曲回肠的一个个海湾内，一旦我们进攻某一海湾内的陈朝分舰队，其他方向隐藏的陈朝海军，就会从四面八方围上来。”</p>

……</p>

“即便我们没有意识到，陈朝海军藏身纳土纳，没有主动进攻纳土纳，可只要我们在婆罗洲的西北边活动，我们潜意识认为陈朝海军，不可能在纳土纳，一定会放松警惕，陈朝海军就可以发起突袭，一旦情况危险，他们又可以分散撤回纳土群岛，凭借地理优势，防守！”</p>

“我们只有十六艘战船，一旦陈朝海军分散撤离，即便我们的速度更快，火炮威力更大，也不可能对陈朝海军，予以重创。”</p>

砰！</p>

俞靖一拳砸在桌案上，笑着评价，“陈朝海军的指挥官，的确有点能耐，这是典型的海上群狼战术，妄图利用地理优势，通过群狼战术，不断零敲碎打，削弱我们的海军力量，最后一举歼灭我方！”</p>

“可此人，明显不了解，蒸汽铁甲舰的威力！”</p>

别看他只有十六艘铁甲舰。</p>

火炮也只有四百多门。</p>

可他这十六艘铁甲舰，却分为三个战斗舰队！</p>

五艘铁甲舰，为一个战斗编队！</p>

火炮虽少，但火炮威力更大。</p>

火炮布局上，更运用了很多新技术。</p>

别的且不说。</p>

就说说最大的亮点，甲板炮吧。</p>

木质战船，龙骨强度的问题，威力巨大的火炮，无法布置在舰首船尾两端。</p>

两端主受力点就是龙骨的两端。</p>

这个位置，一旦布置威力巨大的火炮，火炮发射后，会产生一个倾斜的作用力。</p>

按照东旭的研究。</p>

这个力，可以被分解为水平的一个力，垂直的一个力。</p>

垂直力，垂直作用在龙骨两端，对龙骨的伤害很大。</p>

所以，木质战船舰首船尾，无法布置威力巨大的火炮。</p>

但现在的铁甲舰，用钢筋、铁皮进行加固强化的龙骨，已经能支撑舰首船尾，布置大口径大威力舰炮。</p>

也就意味着，今后的海战中，燕华海军在前进后退中，都有攻击力。</p>

还不光如此。</p>

甲板两侧安装的舰炮，也增加了类似岸防炮，可以旋转的，小型化转盘。</p>

也就意味着。</p>

即便在前进或后退中。</p>

现在的燕华海军，即便炮舱内，布置在船帮两侧的火炮无法发挥攻击力，甲板炮，也可以最大限度投入战斗。</p>

皮糙肉厚的防护力，更大的火炮口径，更强的威力，以及任何方向，火炮的高利用率。</p>

再配合速度。</p>

燕华海军，完全有实力，有能力，深入地形复杂的狭窄纳土纳群岛海湾内作战。</p>

并且保持兵器优势！</p>

其实。</p>

随着铁甲舰的出现。</p>

炮舱火炮比例，已经下降了。</p>

反之，甲板火炮比例增加。</p>

伯爵级铁甲舰只有一层炮舱。</p>

炮舱内，布置了十六门大口径火炮。</p>

而甲板，就布置了十四门！</p>

按照东旭和造船厂那群造船研究人员的分析。</p>

未来，随着蒸汽机动力数倍增加，建造全铁甲舰时，就会取消炮舱射击。</p>

他们认为，在一块完整的铁板，开洞设置炮口，会影响铁板的整体‘应力’。</p>

进而影响战舰整体防护力、坚固性。</p>

至于应力是什么，他暂时还没搞清楚。</p>

所以，东旭他们提出，未来，全铁甲舰，要把所有火炮，完全布置在甲板上。</p>

“我们有三个战斗舰队，并且，我们还掌握了，先进的跨射炮击术，又有蒙铁铁甲皮糙肉厚的优势，我认为，我们一个战斗舰队，足以抗衡，隐藏于一个海湾内的陈朝海军分舰队。”</p>

“一旦战斗打响，其他方向的陈朝海军围攻而来，我们剩下的两个战斗舰队，难道挡不住吗？”</p>

……</p>

“若陈朝海军真隐藏在纳土纳群岛，此战就是检验我们新式铁甲舰威力的最好炼金炉子，到底这新式战舰，是不是真金不怕火炼？这是最好的机会！”</p>

“错失这个机会，往后这四海之上，恐怕再也没有力量，检验我们海军发展方向是否正确，锻炼我们海军了！”</p>

一众参谋人员。</p>

各战舰指挥官，全都面面相觑。</p>

这等于变相给自己增加难度。</p>

战争，历来都是求轻松，求容易。</p>

可他们统制，竟然刻意增加海战难度！</p>

要知道，若是在广邈的大海上，即便16对230，他们都不怕。</p>

凭借速度和皮糙肉厚的优势，就不可能战败。</p>

一时打不过。</p>

都能迅速脱离战斗！</p>

当然，大伙儿也明白，统制故意人为增加战斗难度的原因。</p>

一旦陈朝海军覆灭。</p>

很长时间。</p>

燕华海军，在四海之上，就再无对手。</p>

新式战舰的发展方向到底对不对？</p>

应用在新式战舰的新技术，如何改进完善？</p>

燕华海军实战锻炼，提高素质，验证新战术等等。</p>

都需要，高难度、高强度，高烈度的战斗，才能促成这些目的。</p>

可战争中，本可以等待时机，用更轻松的方式取得战争胜利。</p>

却反其道而行，人为增加战斗难度。</p>

这种疯狂行为，明显违背了战争原理！</p>

恐怕，也就统制这种疯子，身为一名军人，才会干此等违背战争原理的疯狂之举。</p>

王爷呢？</p>

众人看向朱棣……</p>

朱棣瞪了眼，笑骂：“看我干什么，我就是来观战的，怎么打，是你们这些海军将领该考虑的事情，不然，你们吃着民脂民膏，不嫌臊得慌？”</p>

话中，朱棣为了不干扰燕华海军高层集体决策，径直走出指挥室。</p>

一直站在朱棣身边，没有开口，默默关注，农民装扮的中年汉子，跟着朱棣走出指挥室。</p>

铁门关上瞬间。</p>

“干！”</p>

“干了！”</p>

此人听着身后指挥室，一群完全由热血中青年组成的燕华海军高级将领，热血沸腾的支持声。</p>

不由好奇看向朱棣。</p>

看到朱棣唇角浮现笑容。</p>

便明白，朱棣支持这种，人为增加战争难度，违背战争原理的疯狂举动。</p>

好奇问：“王爷就不怕失败，乃至损失惨重，若我估计没错，此战负责指挥的，应该是陈王的亲弟弟，陈祖丹！”</p>

“此人的海战指挥能力，在这四海之上，都是出了名的，也恰是因此，陈祖义早些年，担心陈祖丹威胁到其家主地位，一直将此人雪藏，不准其施展发挥海战天赋，即便陈祖义是陈家嫡长子，但在海盗起家的陈家，陈祖义当初的继承优势都十分弱，若非陈祖义处事手腕比只有海战军事天赋的陈祖丹强太多，陈家也轮不到陈祖义继承。”</p>

朱棣点头。</p>

陈家事迹，他也听说过一些。</p>

陈祖义并不是白手起家，发展成海上最大的海盗势力。</p>

其父辈，定居马六甲，就已经从事海盗营生。</p>

陈祖义只是将陈家的事业，发扬光大罢了。</p>

朱棣来到舰首，站在炮口向外，管身长达两米的舰首大口径巨炮旁，拍了拍炮管，视线盯着海面远处，各方观战的船只，说道：“燕华海军想发展成一支，世界性最强海军力量，就不能只依赖坚船利炮，自身职业素养也必须经历磨练。”</p>

皇家海军，独步天下，横行七大洋。</p>

可不是单凭科技先进，带来的兵器先进。</p>

而是打垮老牌海上霸主，一步步磨练出来的。</p>

燕华没有这样的机会。</p>

那就人为增加战争难度！</p>

损失点不可怕。</p>

可怕的是，将士们自身素质没有提高，养成完全依赖装备技术优势的毛病。</p>

若真形成这种依赖性。</p>

燕华海军，迟早要吃大亏，狠狠摔一跤。</p>

甚至一蹶不振。</p>

他庆幸。</p>

俞靖这群，青壮年的海军高级将领，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开始行动起来。</p>

中年汉子听闻朱棣一番话，暗暗感慨，“燕华不崛起，才不正常。”</p>

朱棣转身，笑看这位汉子，“陈先生知道，我把你拉来的目的吗？”</p>

这位陈先生，就是攻打孔雀岛（巴拉望岛）时，身受重伤，九死一生存活下来的陈忠。</p>

陈祖义的心腹大将。</p>

其子陈金北深受陈祖义父子信任，现任陈朝禁卫军副统制，协助统制陈寿，统领陈朝规模最大，人数高达七万人，装备最为精良，最为忠心的禁卫军。</p>

陈朝唯一一个，常设军级集团。</p>

下辖三个，陈朝编制的，大编制镇。</p>

还配属一个，独立炮兵标！</p>

独立炮兵标，算是陈朝首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