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十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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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孤寒给赵晓晨提了醒, 就打着哈欠回楼上睡觉去了。</p>

赵晓晨顶着一头雾水目送夏孤寒离开，转过头的时候, 却对上自家姑姑似笑非笑的表情，赵晓晨心里莫名一凉。</p>

“姑……姑姑？”</p>

周母冷笑：“早恋了是不是？”</p>

赵晓晨连忙摇头，直接否认三连，“没有！不是！不存在！”</p>

“真没有？”周母狐疑地眯了眯眼，“不然夏老板为什么会说你桃花旺盛？”</p>

赵晓晨撩了撩头发，一脸臭屁样, “我长得太帅，没办法。”</p>

周母：“……”</p>

她暂且选择相信赵晓晨，不过她更相信夏孤寒, 于是提醒道：“等明天夏老板醒了, 你去咨询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p>

只是桃花运倒还好, 若是烂桃花，就怕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东西。经历过女儿的事, 周母有些风声鹤唳。</p>

赵晓晨连连点头, “好。”</p>

周母又嘱咐道：“到时候收起你的不着调，对夏老板恭敬一些。”</p>

赵晓晨还是点头, 眼睛有些亮，伸长脖子凑过去问周母：“姑姑, 你觉得夏老板收不收徒弟？”</p>

周母横了他一眼, “怎么？你想拜夏老板为师？”</p>

“嗯嗯嗯！”赵晓晨面上的表情都飞扬起来了, 一脸崇拜和憧憬, “姑姑不觉得夏老板很酷吗？”</p>

“酷？”周母直接在赵晓晨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那姑姑这样酷吗？”</p>

赵晓晨：“……”</p>

“嗯？”</p>

赵晓晨瘪瘪嘴，迫于周母的淫威, 不得不承认，“酷！姑姑最酷！”</p>

周母这才笑了，“今天太晚了就别回去了，我给你妈打个电话，今晚在我家住下吧。”</p>

赵晓晨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末了笑眯眯地点点头。</p>

周父周母他们并没有连夜赶回疗养院，而是按捺住心中的迫切，等明天和夏孤寒一起过去。虽然夏孤寒说只要把药丸喂周警情吃下去就好了，但周父周母觉得还是有夏孤寒在一旁看着更保险一点。</p>

至于舒雨如，也不知道夏孤寒使了什么手段，她被困在沙发的一个小角落里，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开。嘴唇上还贴着夏孤寒的符箓，依旧无法发出任何声音。</p>

周母还朝舒雨如啐了一口，晦气！明天就把沙发换了！</p>

赵晓晨刚开始的震惊结束后，这会儿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还蹲到舒雨如面前，支着下巴打量着舒雨如，想研究出一个所以然来。</p>

最后被周母提溜着衣领扔进客房。</p>

除了困在客厅的舒雨如外，其他人都回了房间，整个别墅彻底安静了下来。</p>

悬在周家人头上七年之久的利剑终于消失了，尽管周警情还没有醒过来，但今夜，周家人终于可以安心了，带着对明天无限的期待入睡。</p>

夏孤寒回到房间，洗漱完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p>

他甚至连头发都没吹，就用干毛巾抹了几下，就躺下了。</p>

顾晋年听着夏孤寒发出绵长的呼吸声，轻轻叹了一口气，手掌抚过夏孤寒的头发，瞬息之间夏孤寒的头发就干了。</p>

他也爬上床，将夏孤寒抱进自己的怀里，感受了一下夏孤寒的体温，不似以前那么冰凉，想来是这段时间的折腾有了一点效果。</p>

夏孤寒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往顾晋年的怀里钻了钻，呼吸绵长，睡得很安稳。</p>

顾晋年低头在夏孤寒的发顶上落上一吻，也闭上了眼睛。</p>

转眼之间，月沉日升，新的一天到来了。</p>

夏孤寒在熟悉的怀抱中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问道：“几点了？”</p>

“七点十三分。”顾晋年回答，“要起了吗？”</p>

“起吧。”夏孤寒缓了缓，离开顾晋年的怀抱，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去浴室里洗漱。</p>

出来的时候顾晋年把手机递了过来，“没钱了。”</p>

夏孤寒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嫌弃，“你可以看慢一点。”</p>

老人机一点都不影响顾晋年看小说的速度。</p>

话虽这么说，夏孤寒还是拿过手机给顾晋年的小说账户上充了一笔，这次大方了一点——五块钱。</p>

顾晋年也不嫌少，充值到账后又乐滋滋地继续看小说。</p>

等一人一鬼走出房间，已经七点过半了。</p>

夏孤寒一打开房门，一个人影跟球一样滚了过来。</p>

夏孤寒眼疾手快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头看向穿着一身黄色道袍的赵晓晨。</p>

赵晓晨稳住身体，蹲着抬头看夏孤寒，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的光芒，“夏老板，收徒吗？”</p>

胸前八卦镜特别晃眼。</p>

夏孤寒：“……”</p>

他连回答都懒，直接绕过赵晓晨，用决然的背影告诉赵晓晨他的答案。</p>

赵晓晨一点都不感到气馁，捡起遗落在一旁的桃木剑，颠颠地跟上去。</p>

他今天可是起了一个大早，花重金置办了这一身装备。夏孤寒现在不收他没关系，他相信，总有一天夏孤寒会被他的诚意打动，收他做弟子的。</p>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嘛！</p>

赵晓晨捏了捏拳头，一脸斗志昂扬。</p>

夏孤寒不理会身后的中二少年怎么想，懒洋洋地走到楼下。</p>

听到夏孤寒下楼的声音，坐在客厅的人纷纷站起来，以示对夏孤寒的恭敬。</p>

夏孤寒不在乎这些虚礼，直接走向餐厅去吃早饭。</p>

周家人这会儿恨不得马上飞到疗养院，但没人开口催促夏孤寒，都耐心地等他吃完早餐。</p>

夏孤寒就连吃饭也是懒洋洋的，但速度一点都不慢，统共就花了几分钟。</p>

等要去疗养院的时候，夏孤寒才想起舒雨如，问了一句。</p>

周父回答道：“早上有自称是天师协会的大师过来，将她带走了。”</p>

他正想给夏孤寒开车门，身边就窜出一金黄色的身影，殷勤地为夏孤寒打开了的车门，还用手挡在车门上，深怕夏孤寒撞到头。</p>

赵晓晨：“夏老板，小心头哈。”</p>

可以说十分狗腿了。</p>

夏孤寒看了他一眼，坐进车里。</p>

他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一个小时之前师父发过来的消息。</p>

撕漫小老头儿：小徒弟，人我带走了。</p>

夏孤寒回了一个收到，跟着周家人一起前往疗养院。</p>

***</p>

周警语于半夜回到响灵市，他没有回家打扰家人，而是直接前往疗养院。</p>

父母早就给他打过电话，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他。只要一想到天亮以后姐姐就会恢复，周警语就止不住激动，躺在小别墅的沙发上，翻来覆去一整晚都睡不着。</p>

小黑猫被他影响，期间冲他喵喵叫了好几次，后来实在没办法，迈着慵懒的步伐重新找了一个地方睡着去了。</p>

和周警语一样没有休息的还有郑航和小女孩，两人一抵达疗养院，就去周警情的房间看周警情，这一看就是一整晚。</p>

天一亮，周警语就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直接去周警情的房间，走到门口，他听到郑航和女孩儿对话的声音。</p>

“爸爸，妈妈怎么还没醒呀？”</p>

“妈妈生病了，晚一点就能起来了。”</p>

“妈妈一定很难受吧？我给她吹吹，她是不是就不难受了？”</p>

……</p>

周警语没进去打扰他们一家人团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出去了。</p>

昨天下了一场雨，小院子被洗过一遍，这会儿被晨光一照，显得晶莹透亮。</p>

周警语深吸了一口气，把身体里的浊气吐了出来，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p>

小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他的脚边，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周警语蹲下身揉揉黑猫的脑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p>

一人一猫在院子里待了许久，直到周警语听到外面传来的汽车声，不顾形象地跑了出去，正好看到车子停下。</p>

赵晓晨马上从车上窜了下来，想给夏孤寒开车门。</p>

周警语没有给赵晓晨献殷勤的机会，直接跑过去给夏孤寒开门，一脸按捺不住的惊喜，“夏老板！”</p>

夏孤寒应了一声，直接往别墅里走。</p>

赵晓晨：“……”</p>

房间里，郑航和小女孩也听到动静了，小女孩有点害怕，就躲到郑航身后，只探出小脑袋，好奇地盯着门口。看到进来的人是夏孤寒后，也不躲了，从郑航身后出来，惊喜地喊了一声，“哥哥！”</p>

夏孤寒看到她，露出温柔的笑意，走到小女孩身边，揉揉小女孩的头。</p>

触手一片冰凉。</p>

夏孤寒诧异地看向郑航，“你动手了？”</p>

郑航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我们赶到的时候，囡囡的血已经快干了，我迫不得已只能那么做。”</p>

夏孤寒表示了解，不再追问这件事，转头看向周父，“把药喂周小姐吃下去吧。”</p>

周父连同周母还在见到郑航和小女孩的呆愣中，一时没反应过来。</p>

还是周鹤延见过的大场面多，极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除了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后，不受其他影响。见儿子没反应，便伸手拿过儿子手中的小盒子，拄着拐杖走到病床边。</p>

他把拐杖往墙上一靠，颤颤巍巍地打开盒子，根本就不用人喂，那颗象征着周警情生命力的药丸直接飞到周警情的嘴边，化作淡金色的烟雾，飘进周警情的嘴里。</p>

房间里的其他人纵然心中有众多疑惑，此刻却什么也顾不上了，屏息盯着床上的人，眼睛一瞬也不瞬。</p>

淡金色的雾气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不断往周警情的身体里钻去，随着溢散在空中的雾气越来越少，周警情的身体也在发生变化。</p>

原来已经苍老干涸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变得水润，苍白的头发渐渐漫上黑色，松动的牙齿变得牢固，老人斑消失。</p>

最后一缕雾气消失在周警情的嘴里时，周警情已经恢复年轻的模样，仿佛这七年的时间不曾消失一样，她还是二十七八岁的周警情。</p>

周母终是没忍住，趴在周父的胸膛上呜呜哭了起来，那是一种释放，压抑了八年的释放。</p>

周鹤延抖着手去触碰周警情，最后却悬在半空，不敢放下去，仿佛只要他一碰，好不容易恢复的周警情就会破碎一般。</p>

不管是周警语还是平日严厉自持的周父，此刻都控制不住情绪，纷纷红了眼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