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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先生上前几步,从门里走出一位妇人,已经上了年纪。</p>
“先生在里面等着了,几位请随我来。”</p>
顾华菁带着俊儿跟在曹先生的后面,这院子并不大,一应摆设也简洁朴实,看不出任何花哨。</p>
这位先生怕是个务实的,年纪兴许比曹先生更长,也不知道俊儿能不能适应。</p>
顾华菁心中担忧,却也没有再嘱咐俊儿什么,他已经不需要自己一遍一遍叮嘱了。</p>
曹正看了俊儿一眼,心里暗暗满意。</p>
他原本还担心来着,不过现在看来,虽然俊儿的年岁不大,一身特别的气质倒是极有可能让这位先生看中。</p>
如此一来,他往后便能在这边说得上话了。</p>
几人来到一间正堂里等着,那妇人恭敬地退出去,一会儿又过来给他们上茶。</p>
“先生似是喜欢清静,不喜人打扰,因此伺候的人并不多。”</p>
曹正还是解释了一下,“方老太爷特意给我送了一封书信,说殷先生虽然性子冷一些,身子不太好以外,学识是十分精湛的。”</p>
他是怕顾华菁瞧着这里这么简陋,便会看轻殷先生。</p>
谁知道一直都很镇定的华娘子听了他话,浑身一震,一双漂亮的眉目瞬间睁大,表情极为震惊。</p>
“怎么了?”</p>
曹正吓了一跳,他回想了一遍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啊?</p>
“你刚刚,称呼他什么?”</p>
“哦,这个啊”,曹正松了一口气,“也是我忘了说了,先生姓殷,这个姓确实不常见就是了。”</p>
“他叫殷什么?”</p>
顾华菁紧追着问,语气里似乎能听得出一丝惊慌。</p>
曹正不明所以,却还是回答了,“先生姓殷名容,你们只唤他殷先生就是。”</p>
“……啪。”</p>
顾华菁猛地站起来,动作有些大,将一旁茶几上放着的茶盏给撞掉落在地上。</p>
茶水溅出来,溅到她的鞋面上,顾华菁却置若罔闻。</p>
她的眼睛盯着堂外,那里正有一个人背着光,慢慢地往里面走进来。</p>
外面的光线耀眼,一时间看不真切那人的样子,可顾华菁却分明已经描绘出来了。</p>
封容的眉眼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不再是从前魅惑人心的慵懒,变得更加有了棱角,清俊无双。</p>
“殷先生,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我的学生顾俊熙。”</p>
曹正笑着上前介绍,俊儿随着他走过去,给封容行礼,“学生顾俊熙,见过先生。”</p>
“你就是顾俊熙?你们曹先生可是跟我夸了你好一番呢。”</p>
封容的眼睛落在俊熙身上,小小的人儿生得与顾华菁十分相像,只眉眼等一些地方,能隐隐瞧出自己的端倪。</p>
这就是他们的孩子……,养得可真好。</p>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p>
“先生请说。”</p>
俊儿不卑不亢的样子令封容露出笑容来,他随口问了几个不算浅显的问题,只听见俊儿清脆的声音在正堂里响起。</p>
顾华菁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看着封容和俊儿在说话,看着一旁曹正先生面带满意的笑容。</p>
她多想立刻将俊儿带走,远离这个人,可俊儿一板一眼地作答,那样的自信和勇敢,顾华菁的指尖动了两下,却终究没有做出举动。</p>
“真不愧是曹正先生举荐的,这么小的年岁便条理清晰,是个可造之材。”</p>
“我也是怕耽误了孩子,方老太爷是知道的,我更善于教授已有功名在身的,对朝政关注和参与的比较多,可是年幼的孩子,我也只会寻常的教导,怕是可惜了。”</p>
封容低下头,看着顾俊熙,以他刚刚的题目又做了一番回答。</p>
这问题立刻有了深度,又并非艰涩难懂,以至于俊儿听完,居然有种恍然的神情。</p>
“多谢先生教导。”</p>
“你可愿意跟着我学?”</p>
封容的声音让顾华菁一个激灵,曾几何时她也有很多次无法抗拒封容这样的语气。</p>
“不行!”</p>
顾华菁的声音有些尖利,引得堂中的人都朝她看过去。</p>
“华娘子,你这是……”</p>
曹正微微皱着眉,不明白顾华菁为何有这样的反应,俊儿也疑惑地看着她,娘不是很希望他能跟着这位先生学习的吗?为何又反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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