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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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产，光明生下来身体不太好，经常生病。最常见的病症就是嗓子容易发炎。一发炎，就是高烧。家文认为可能是她婆婆带得太暖了。这日，家文和卫国又带光明去保健打针。医院门口，家文见家艺和欧阳宝走了出来。</p>

“你怎么在这儿？”家文有些吃惊。</p>

家艺打发欧阳先走，拉二姐到一边说话：“欧阳有个远亲，在保健院看病，我陪他过来看看。”</p>

“没什么事吧。”</p>

“没事。”家艺说，“光明不舒服？”</p>

“嗓子发炎，我跟你姐夫带来看看，快去吧。”家文打发她去。家艺没多说，快步走了。卫国问家文：“老三怎么了，慌里慌张的。”</p>

“看一个远亲。”</p>

“她跟那个外贸的欧阳走得挺近的。”</p>

“原来深恶痛绝，现在我看，有点日久生情。”</p>

“大姐和妈不都不同意？”</p>

“奶奶也不同意。”家文说。</p>

“是不太般配。”</p>

“现在兵荒马乱，也管不了。”</p>

卫国说：“这个月咱们往家里多交点钱。”</p>

家文本来想提，毕竟爸爸走了，家里少一个人挣钱，肯定困难些，但这话要让她提，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连着两家，婆家这边没多给，单给娘家，显得太扒家门框子。现在卫国主动提。家文心里暖暖的。夫妻俩一阵忙活，挂号，看病，打针。光明脾气犟，怕打针，护士一拿针出来，他就哇哇暴哭。针扎下去，屁股肌肉紧张，打完了，针头都拔不出来。好容易完成整个流程，已经筋疲力尽。两口子抱着光明出医院。</p>

一抬头，家文看到马路对过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家艺。</p>

家艺对她招手，家文让卫国带孩子先走。</p>

“去吃点馄饨。”家艺说。过了保健院，往龙湖菜市去，路边有馄饨摊子，搭着遮风棚，姊妹俩猫身进去。家艺抢着去点，付钱。一会儿，馄饨端上来了。薄皮少肉，鸡汤味。是本地特色。两姊妹吸吸溜溜吃着。家艺嫌不够，又去旁边买了两个烧饼，一人一个。</p>

吃到一半，家艺忽然坦白：“二姐，跟你说个事。”</p>

家文早有预感，放下勺子，看着她。</p>

“我跟欧阳在一起了。”家艺轻声说。</p>

家文没接话。风从姊妹俩中间吹过。</p>

“意外吗？”家艺说。</p>

“想清楚了？”家文这样问。</p>

家艺笑道：“就是想清楚了才跟你说的。这些年，我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可笑，如今再看看周围，可能欧阳才是那个对我最好的人。”</p>

家文问：“家里知道了吗？”</p>

家艺道：“还没说，说了八成不同意，所以想先争取你的支持。”家文刚要开口。家艺拦话道：“我知道妈看不起欧阳家，奶奶可能也看不起，大姐更是瞧不上了，但事情走到这一步，感情来了就是来了，没有办法。”</p>

家文道：“你想得很清楚了。”</p>

家艺说：“得尽快跟大姐说。”</p>

“尽快？”</p>

“我得嫁人。”</p>

“爸的孝期还没出，恐怕大姐不会同意。”</p>

“所以要快，”家艺说，“不用大办，简单办办，不过家里的陪嫁，你有的，也都得给我一份。”</p>

“你是想让我找大姐吹吹风。”</p>

家艺道：“你的话，大姐还听，二姐，你就当帮我一个忙，我一辈子都记着。”</p>

没办法。老三这么求。家文只能同意，说准备看找个合适时机透透风。</p>

“要快。”家艺央求。家文叹一口气。</p>

在家丽的打点下，顶替指标终于落实。回到家，家丽和老太太及美心关起门来商量，这指标到底给谁。</p>

常胜走后，老太太一直没缓过来。家丽问。老太太便说：“老三过后是老四，就让老四顶吧。”</p>

家丽提醒：“老五也可以就业了，也得考虑考虑老五。”</p>

老太太没深想：“都是自家人，谁去顶不都一样。”</p>

美心有主意，说：“老四老五都可以去，但我看老五去比较合适。”家丽问为什么。</p>

美心解释：“外贸是不是个铁饭碗？很稳定的工作？”</p>

“是。”家丽答。</p>

“那老五合适。”</p>

“为什么？”家丽不懂妈妈的深意。</p>

“老五傻呀！”美心忽然大声，“一个傻子，二性头（方言：二百五，缺心眼），只能趁这个机会让她稳定下来，给她顶替算了，不然让她流到社会上去，她有什么本事再找？就算建国、卫国肯帮忙，去考工，以老五的脑子，她能考上？”</p>

不得不说，美心的话很有道理。知女莫若母，她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了。</p>

“那老四怎么办？”家丽问。</p>

美心不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p>

家丽问老太太：“阿奶，你说呢？让谁顶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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