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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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众人已经落座。主座是老太太。其余大人依次坐开。小年、小冬、光明和小枫由廖姐率领，坐在旁边小桌上。</p>

家艺矫情地：“哎呀，吃个螃蟹。”</p>

老太太笑道：“你们年轻人吃吧，我是吃不动。”</p>

家艺忙说：“阿奶，我剥给你吃，吃螃蟹也是一门艺术的，吃的时候怎么样，吃完了壳子还要怎么样。”</p>

美心看不惯：“有什么好吃的，以前沟里到处是，都没吃。”</p>

家艺说：“妈，你要不要与时俱进的哦。”</p>

美心反驳：“我都多大了，我还进，这个桌上，就我和你奶奶有资格不进。”家艺说：“活到老学到老。”家丽拦住话头：“喝酒的酒满上，喝茶的茶满上，走一个。”</p>

果然走了一个。老太太满足：“嗯，有点样子了。”</p>

家的样子。</p>

刚开吃，家艺身上一阵蜂鸣，警报声。家艺赶忙从裤腰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方块，是最时兴的BP机。</p>

家艺得意：“欧阳呼我，我出去打个电话。”又说，“妈，你这也应该安个电话，也太不方便了。”美心撇撇嘴：“安电话，谁打给我？统共就那么几个人。”</p>

家艺到大老吴的小卖部给欧阳回了个电话，付了钱给看店的大老吴女儿，便回桌吃饭。</p>

屁股刚落座。大老吴跟过来了：“那个，钱……”大老吴有些不好意思。</p>

“不是给了嘛，给你女儿了。”</p>

“不是……”</p>

“一分钱没少啊。”</p>

大老吴赔着笑脸说：“是你们家两个小少爷，刚才赊了两瓶汽水。”一听说赊账，一桌人都觉得奇怪，何家人从来没有赊账的习惯。家艺问小枫：“赊了吗？”</p>

小枫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两瓶。”</p>

家艺二话不说立即拿包，把钱给了。大老吴道谢，走了。</p>

家艺不屑地说：“不就两瓶汽水嘛，也值得颠颠地跑这么远。谁会欠了你的，要不怎么一辈子做小买卖。”</p>

老太太发话：“行啦，做点生意不容易，欠债还钱也是应该。”又对小枫，“以后不许赊账，想买回来要钱。”</p>

小枫立刻指着表哥光明：“是他想喝。”</p>

家文当即正色：“光明，怎么回事？学会赊账了。”</p>

光明委屈地说：“妈，不是我。”</p>

家艺圆场：“行啦，吃饭吧，别说了，就这么点屁事。”</p>

席间，一家人谈到大老汤家，都为大老汤夫妇感叹。美心说：“这亏得娶了秋芳，懂医。”家艺道：“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以前大老汤家那是最香的，几个儿子也是个顶个的好，香饽饽，现在，谁敢嫁他们家？落魄了，遗传基因估计也有点问题。”</p>

家文笑说：“他们老三跳舞跳得不错，屁股后头有不少小姑娘跟着。”家艺随口说：“他们家老三，跟我们老五同年的吧。”</p>

美心想了想，说是同年，还同月份。</p>

家欢和小玲一听话赶话到这儿了，都有些不自在。</p>

家艺突然说：“老四老五，都可以谈了。”</p>

一桌皆无声。</p>

老太太说话：“吃饭吃饭，喝汤。”</p>

吃完饭，家艺还要转去公公家，带着小枫和廖姐先走了。家文和卫国也打算去北头看看，带着光明走了。建国单位还有事，直接去军分区，他叫小年小冬一起，兄弟俩却说再玩一会儿。家喜下午轮班，还得去站柜台。美心问：“你们五一商场现在有什么好东西？”家喜夸了一通，美心心痒痒，打算去看看。</p>

老太太吃完饭照例睡觉。</p>

家里只剩大姐、老四和老五。老五回自己屋了。老四家欢和家丽在客厅嗑瓜子，看电视。</p>

家欢见时机已到，说：“大姐，以前说让我回淮南的时候，你答应我的。”</p>

“答应你什么？”家丽诧异，没头没尾的一句。</p>

“答应我……你说我能找到……”家欢一说就激动。</p>

“当然能找到，”家丽说，“但是要适当放低要求。”</p>

“老五正在处对象。”</p>

家丽愣了一下：“哦，也不小了，愿意自谈也可以。”</p>

门哐当一下被拉开，老五小玲气哄哄冲出来：“何老四！母鸡孵小鸭！你多管闲事！”</p>

气场太大。家欢和家丽都唬了一跳。</p>

“老五！”家丽镇住她。</p>

家欢说：“大姐，反正老五现在不能谈恋爱不能结婚。”</p>

小玲对家丽：“大姐，听听，还是人吗，还讲理吗？”</p>

家丽不解，劝家欢：“老四，感情这个事情，不是论资排辈。”家欢道：“那不行，我是老四，她是老五，她不能越到我前面去。”</p>

家丽委婉地：“你现在不是暂时没有吗……”</p>

小玲愤愤：“不拉屎还占着坑。”</p>

家欢奋起，要打小玲。家丽拉住了。家欢嚷开了：“大姐，刘小玲现在跟谁谈恋爱你知道吗？她跟你说过吗？”</p>

“管得着嘛！”小玲跳起来。</p>

“跟隔壁邻居。”家欢嘲讽地，“汤家老三汤振民。”</p>

家丽紧张起来。大老汤家，跟何家世代有疙瘩，她跟汤为民当初就因为这点世仇被打散。现在老五又要往里头钻？家丽本能地觉得不妥当。</p>

“有这事？”家丽严肃地向小玲求证。</p>

“自由恋爱是每个公民应有的权利！”小玲振臂。</p>

当天晚上家丽没回军分区，而是和美心一起，连夜对老四和老五进行了“隔离审查”再教育。</p>

先从老四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