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助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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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斗山虽是美人蛇栖身之地，但又不是她的领地，所以叶见山强闯那天，她其实是不该发现的，没想到的是裴献赋到她的洞穴门口惊了她，她一路追去，但只拐过一个路口，裴献赋就不见了，倒是让她发现了叶见山。</p>

怎么说也是上清司的人，既然遇见了，她肯定是想也不想就动手，可惜宋立言来得太快，到嘴边的肉都飞走了。</p>

想到这里，美人蛇愤恨地又倒下去一盘子肉。</p>

“裴献赋。”楼似玉咬牙咬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p>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一面之缘罢了。”美人蛇道，“不过这药没问题，能让你身上的伤很快痊愈，吃了吧。”</p>

楼似玉愤恨地将药扔进嘴里，咔吧咔吧给嚼了，嚼完才觉得苦，又皱着脸去喝了口茶。</p>

“你藏得住身上的妖气吧？”她问。</p>

美人蛇白她一眼：“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了，能这点本事都没有？”</p>

“那你就藏好，我给你开间客房。”想了想，楼似玉又告诫，“他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别动半夜偷袭的主意。”</p>

“答应你不动他了，你怕什么。”美人蛇啐她，又道，“不过，你觉不觉得他很奇怪？之前都没有这么高的修为，独这一回，像是打通什么穴道一般，快赶上千年前那时候了。”</p>

楼似玉自然也是觉得奇怪的，但想不出什么缘由，她沉默片刻，摇头道：“别管那么多了，你要的东西在镇远镖局，但镖局四周布了阵，你等明日镖车出城之后再去劫，但是尽量别伤人性命。”</p>

一听这话美人蛇眼眸就亮了，笑眯眯地点头，顺着楼梯扶栏就往上蛇行。</p>

“姐姐。”楼似玉叹气，“您有人形就且走路吧，一个姑娘扭着身子在地上爬，若是被旁人看见，还不得吓晕过去。”</p>

“规矩真多。”美人蛇嫌弃，到底还是扶着栏杆站起来，一步步往上走。</p>

楼似玉跟着回房，运气调息了半个时辰，还别说，裴献赋的药当真有用，再睁眼，她的脸色就好看了不少，周身血脉也畅通起来。</p>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但宋立言还没有回来。楼似玉想了想，觉得自个儿一大把年纪了，不能还跟小姑娘似的黏人，人家事务繁忙，那她在这儿等着就好了。</p>

然而，两炷香之后，她站在了衙门公堂外头。</p>

今日浮玉县衙门升堂，案子好像格外地多，宋立言早上说回衙门，到现在还穿着官服正儿八经地听着堂下陈词，难得的是他竟没露什么疲态，一双眼盯着说话的人，把人家吓得直哆嗦。</p>

“公堂之上若是撒谎，按照律例，便是当有罪论处。”</p>

原告颤颤巍巍直磕头：“大老爷，小的可没撒谎啊。”</p>

“那本官再问一遍，你确认是这妇人偷了你的银钱，你因欲抓贼归案才打伤于她？”</p>

“是……是的。”</p>

“可这妇人身上穿的是上等绸缎，你所呈上的钱袋里不过半两银子，她一柔弱女子，吃穿不愁，作何要因这点钱惹你这高壮大汉？”宋立言冷笑，“合常理吗？”</p>

“这……”</p>

“撒谎作有罪论处，你既触犯，便罚三十大板，定无故伤人之罪。霍捕头，有劳。”</p>

“是。”霍良出列拱手，命人架上长凳廷杖，当即行刑。</p>

原告惨叫冤枉，外头围观的百姓却是拍手称快，楼似玉一侧耳，就听得人道：“这恶棍是袁府买的地痞，专门去找那位姨娘麻烦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宅争斗，闹到大街上可真是难看。幸亏大人明察秋毫，还这姨娘一个公道。”</p>

“这么久了，咱们县上可算是来了个秉公执法的大老爷了。袁家的马车一早在县衙侧门停着了，嘿，就是没让进。”</p>

“真是痛快，善恶有报，天理昭昭！”</p>

楼似玉听得怔然，她一直以为他来浮玉县就是为了灭妖罢了，谁曾想当县令也是有模有样，半分不敷衍。</p>

其实他身上也有伤未愈，就算有上清司的灵符灵药，也难免疼痛受罪。可眼下在他脸上半分异样都看不出来，只有官老爷该有的威严和凌厉。一桩案子过完，回后堂休息不到一炷香，便又升下一堂。</p>

楼似玉唏嘘地看着，觉得这人戴起官帽的样子真有趣，丰神俊朗，正气凛然，下头稍有人敢插科打诨，他眉毛就皱起来，半点颜面也不给，扔令就让打，直打得后头的人都老老实实，甚至一上来就认罪。</p>

案子一了，他的眉头就会松开，像昙花一绽，无意间透出两分温柔。可这温柔也是转瞬即逝，再抬眼，他又是那个刚正不阿的宋大人。</p>

这样的他，看得楼似玉心里软了一块。</p>

惊堂木拍下，最后一案结束，宋立言一本正经地退堂更衣，从侧门打算回客栈。</p>

然而，刚走出门，旁边就蹿出个人来，手里捧着热腾腾的一盅汤，笑眯眯地朝他道：“大人辛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