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三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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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怀疑卫霖送来的东西的真伪，若说卫霖借机铲除“情敌”，以卫霖的手段必然能够做到水过无声，而不至于如此漏洞百出。</p>

而且这样想也着实冒犯这位年轻有为的国公，他虽然没有接触过几次，但他知道那是个极其骄傲的人。或许在卫霖眼中，刘绰的爹可能有需要他算计的地方，但是刘绰，他不会大费周章。</p>

所以更加觉得刘绰可恨，这样一个看上去光风霁月的人，背地里居然如此残暴，仅仅去年一年功夫就有四个年轻侍女送了命，看仵作的验尸报告，个个生前都受过残酷虐待。</p>

简直是败类。</p>

叶鸿谦气得捶胸顿足，又实在不想拿这样的东西污了妹妹的眼，只让人送了话进宫，说刘绰确实有问题，但刘家谨慎，并没有留下把柄。</p>

叶蓁却不相信，若是没有任何证据，卫霖怎么可能会去提示，想来是事情过于不堪，所以叶鸿谦不愿意告诉他们。</p>

叶柒柒也知道，但她无能为力。她自己只是一个没有人疼的公主，如今能安然悠闲地每日在鸣鸾殿喝茶练武，全是仰仗于叶蓁。</p>

安远侯如今官居礼部侍郎，是朝中重臣，一旦处置不当，就可能惹了皇上不快，为难的只会是叶蓁。</p>

而且除非弄死刘绰这个伪君子，否则只要有刘家在，即便揭发出来，刘绰除了名声受点损伤，不会再有其他损失，也不可能阻止他继续杀人。甚至他可能因为没有顾忌，而更加肆无忌惮。</p>

至于派暗卫杀了他，那更是下下策。一旦事情爆发，皇室公主暗害朝中重臣家眷，后果不堪设想。刘绰杀害卖身为奴的婢女无罪，但是若刘绰身死，主使之人却要偿命。</p>

叶柒柒心绪难平，每日在院中挥鞭的次数明显见多，全当院中的草人就是刘绰这个无耻之徒。</p>

这一日，叶蓁被皇后传召去椒房殿，结果再次“偶遇”了卫霖。</p>

皇上笑得狡猾：“这么巧啊，我和子恒刚刚过来。”</p>

叶蓁笑得淡然：“皇兄这个时辰不应该在宣室殿议事吗？”</p>

皇上摆摆手：“今日头疼的厉害，所以就先回来了，正好你来了，替我招待一下子恒，梓潼我们回房，你给我揉揉。”</p>

一旁的皇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皇上拽走了。</p>

叶蓁心中忍不住对皇上咆哮起来：这是皇宫，你是皇上，什么时候需要你忍着病痛去招呼一个下臣？朝廷是要完了吗？</p>

叶蓁回头看看还站在一旁的卫霖，捕捉到他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心情更加不好了，轻呼两口气，尽力平静道：“卫国公若是忙得话，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p>

卫霖原本是想走的，可刚才看见叶蓁脸上表情瞬息万变，不知怎么，起了一点捉弄的心思：“多谢殿下，微臣今日不忙。”</p>

叶蓁心中念头一转，想到日日在鸣鸾殿对着假人挥鞭的七公主：“既然卫国公不忙，那我这里有一桩事情想请教大人。”</p>

卫霖一愣，嘴角微微勾起：“殿下请讲，微臣一定知无不言。”</p>

“有一品行恶劣之人，我想制止他继续行恶，可是即便我将他的真面目揭发出来，可能也无法阻止，不知卫国公可有良策？”</p>

原以为叶蓁知道刘绰品行不堪后将他从驸马人选中划掉就完事了，不料叶蓁竟然有如此想法。</p>

卫霖思忖片刻：“行恶之人本身无足畏惧，但他父兄并无过错。只要他父兄在，他家族就会在，他就不会出事……因此殿下若是想他不再行恶，除非无人可以庇护他。”</p>

叶蓁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安远侯并无过错，即便包庇纵容儿子，也是“亲亲相隐不为罪”之说，所以才格外为难。</p>

叶蓁垂首，语气低沉：“实在是七姐见不得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才想请国公不吝赐教的。”</p>

卫霖以前也听说过南康长公主和七公主关系极好，当时很不以为然，如今却觉得自己过于小人之心了。</p>

他眸色一动，轻抿了一口茶水：“也并不是全无办法。”</p>

叶蓁一听，目光灼灼地看向卫霖，卫霖不由被面前的这双眼睛晃了心神，太过清澈透亮。</p>

等心头的那一点悸动平息之后，卫霖才徐徐开口：“殿下若是放心，此事交给我来安排，定然不会再让他有害人的机会。”</p>

叶蓁怔住：“国公做事我自然放心，只是安远侯府在朝中关系不浅，国公没有必要为我招惹麻烦。不知国公的办法是否方便告知于我，我找人去做就好。”</p>

叶蓁久居鸣鸾殿，从不和其他人来往，除了先皇留下的暗卫和临川郡王哪里有什么人手，她也知道卫霖将事情揽过去必然能够做到，但是却没有这样的道理。</p>

卫霖不紧不慢地说道：“方法有些粗俗，说出来怕污了殿下的耳朵。临川郡王将来是要接手少府的，他需要宗亲勋贵们支持，还是不要插手此事才好。我在朝中敌人众多，也不怕再多一个安远侯府。”</p>

叶蓁抿着唇：“我好像欠了国公一个天大的人情。”</p>

卫霖坦然一笑：“殿下不必介怀，若不是家母出人意料的举动，也不会扰了殿下的清静，这一次就当是子恒代家母赔罪。”</p>

“两回事，卫太夫人虽是起因，却也不全是她的原因，但刘绰这件事情国公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叶蓁稍稍抬眸，急切道：“总之这回是我欠国公一个人情。”</p>

看着一脸认真的叶蓁，卫霖没有再争辩。</p>

几日之后，京城之中忽然有了传言。</p>

安远侯府三公子是妖怪，专门挖年轻貌美女子的心来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