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桃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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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室殿的宫人第二次来请示南康长公主叶蓁，是否要参加今年的琼林宴之后，叶蓁终于将临川郡王为她准备的画册从书房角落里取了出来。</p>

七公主叶柒柒有点好奇：“自古戏文里，公主和状元郎不是绝配吗，你真的不去看看？”</p>

叶蓁撇撇嘴：“皇兄恨不得用一根绳索将我和卫霖捆死，若他们中真的有人适合做驸马，皇兄会这么殷勤地邀请我去？他不过是变着法儿在催我罢了。”</p>

叶柒柒顿悟：“那你就看看册子吧。”</p>

叶蓁叹着气随手翻开画册。</p>

结果……又是卫霖！</p>

叶蓁懊恼不已，素手紧紧攥住画册，心情很是复杂。</p>

叶柒柒轻咳一声，转过了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p>

“七姐，匕首给我。”</p>

叶柒柒拿起身后多宝阁上放的匕首，捏在手里把玩：“你是想干掉卫国公吗？我不一定打得过他身边的那个侍卫，不过试试也无妨。”</p>

看着叶柒柒跃跃欲试的样子，叶蓁一言难尽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要把这幅画裁下来。”</p>

叶柒柒习武多年，如今在鸣鸾殿中已经没有对手，上一次去临川郡王府参加宴会时，卫霖身边侍卫的警觉倒是让她产生了兴趣，还以为有机会能一较高下呢。</p>

叶柒柒很失望地把匕首递给了叶蓁。</p>

叶蓁仔仔细细地将卫霖画像裁了下来，交给叶柒柒：“七姐帮我寻个地方放起来吧，最好让我永远都找不到。”</p>

叶柒柒接过画，想了一会儿，方才转身离去。</p>

看着终于安全了的画册，叶蓁总算是舒心了。</p>

只是选谁呢？</p>

叶蓁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就想到了一个最简单好用的办法。</p>

她双手合十，心中默念三遍：请老天赐我一个如意郎君。</p>

然后叶蓁再次翻开册子。</p>

咦？</p>

这个看上去很符合嘛，老天果然是疼她的。</p>

叶蓁喜笑颜开地看着画中人。</p>

叶柒柒放好了画像回来，就看到一个对着画册笑得很呆的妹妹。</p>

“七姐，快来看，这回这个很好！”</p>

叶柒柒仔细地看了一遍，还算符合熙熙的要求，不过……</p>

“确实不错，但为什么上回八哥办宴会的时候没有给他下帖子？”</p>

叶蓁漫不经心地说：“估计八哥嫉妒他吧，上回请的说是读书人，但也都是勋贵，里面没有一个能正经参加科考的。这个就不一样了，还未及冠就是二甲进士。”</p>

叶柒柒皱眉：“只是先前与他定亲的姑娘病逝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没？”</p>

“红颜薄命啊，所以我们要好好活着。”叶蓁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p>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叶柒柒无奈道：“你会不会觉得不吉利？”</p>

“在我看来，只要那位姑娘不是他杀的，就没有什么问题。”叶蓁满不在乎地笑笑。</p>

画上的人眉清目秀，带着一点疏离感，是太学博士祝黎的嫡长子祝业荣，上一科的二甲进士，如今在朝中任职八品校书郎，一年半以前他的未婚妻病逝，至今尚未再次定亲。</p>

祝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当年的祝黎也曾金榜题名。</p>

但叶柒柒想到之前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她摸了摸叶蓁的脑袋：“你喜欢就好，不过还是先让八哥查查，免得再遇见刘绰那样的人。”</p>

叶蓁听她提起那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意兴阑珊地将册子合了起来：“嗯，回头让宫人去传话。”</p>

临川郡王叶鸿谦从府衙刚回到家中，管家就前来禀报。</p>

叶鸿谦听了以后不免失笑：“熙熙看上书呆子了。”</p>

那本画册上的人即便有叶鸿谦没见过的，他也都大致打听过。听说祝业荣就是一个迂腐过度的读书人，很是清高不合群，基本都是独来独往。但他年纪轻轻就是两榜进士，才华定然不俗，确实有骄傲的资本。</p>

但想到前车之鉴，叶鸿谦神情严肃地吩咐管家：“派人去查，仔细查，内宅也不要放过。”</p>

管家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忍了片刻之后，还是低声说道：“要不咱们问问卫国公？”</p>

叶鸿谦刚刚喝了一口水，被管家的话惊得呛住了，咳得脸都红了，也可能是气的。</p>

好半晌他才停下来，难以置信地问管家：“我手上就真的没有可用之人吗？府中的人……就这么没用吗？”</p>

管家无奈憨笑两声，一脸为难：“王爷，咱们开府还不到两年，您又立志要做朝中最浩然正气的郡王，坚决不养私兵和探子。查人背景这种事情不同于看家护院，术业有专攻啊，咱们手底下还真没有这样的人。现在临时找人去仔细调查，必然要花许多时间，其他的倒还好说，就怕耽搁了南康长公主的大事，您说是吧？”</p>

叶鸿谦觉得管家说的有些道理，为了熙熙的终身大事，什么面子啊之类的也不那么重要。</p>

放着卫霖这个捷径不走，好像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啊？</p>

不行，得想个由头去找卫霖！</p>

记得卫霖上回参加宴会时说那本古籍他不太喜欢，言下之意就是古籍他还是喜欢的。</p>

叶鸿谦决定再去找皇上“借”一本古籍。</p>

因为上一回借出来的被卫霖带走了没有还回去，所以这回皇上并不是很想借，但是耐不住叶鸿谦痴缠，走哪跟哪，大有你不给我书我就不走了的趋势。</p>

叶鸿谦磨了好几个时辰，如愿以偿地“借”到了书之后，心情愉悦地去找卫霖。</p>

只是好心情被卫霖的一句话给弄没了。</p>

“祝黎不是六部官员，我对他并没有关注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