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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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后来扬随解释自已只是折回去取竞赛书，恰好撞上了上课铃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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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真正谈得上和时欢产生交集，还是在高一下学期五月份的合唱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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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每个班级在选好曲目之后会有至少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时欢和顾之京商议过后决定不选用已有的伴奏，而是在合唱节当天由班里的几位擅长不同乐器的同学现场合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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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翔楼中厅里有一架公用的钢琴，钢琴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右边则是学校专门开辟的两层自习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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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时常会在放学后带全班同学来中厅练习演唱，然后在同学们散去之后独自留下来练习钢琴伴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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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随偶尔会趴在二层的围栏上听他弹钢琴。女生会先完整地练习几遍自已班级选中的曲目，然后挑其中弹得比较生涩的片段再额外练习几遍。做完这些大概是觉得无聊，会按一按关节，开始弹别的曲了调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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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随听他弹过李斯特的《钟》、肖邦的《革命》和《东风》。他知道这些都是很常见的炫技钢琴曲目，但是女生弹起来却和旁人炫技不太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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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和他说过一句话，但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与其说时欢炫技，不如说是在活动手指、释放被曲调悠长的合唱曲目压抑的天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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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阳光从少女的左侧铺陈开来，在他的侧脸勾勒出明亮的轮廓，像是童话里周身围绕光芒的精灵，一双灵活的手在钢琴黑白键上行云流水地动作，即便常常会弹错，怪异的音符发出不和谐声响，也令人难以生出任何一丁点不耐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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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繁复困难的钢琴曲经常会吸引路过的学生驻足聚集，时欢倒也不怯场，意识到自已弹错的时候，他会坦荡地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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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随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目光略过书页，跟着微微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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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唱节当天，全体高一四班女生都身穿香芋色的抹胸礼裙登台。候场的地方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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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才踏入高中的少女来说，即便是在淘宝上团购的廉价礼服也有种难以言喻的新鲜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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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京是合唱的指挥，身上是纯白色的同款礼裙，而负责伴奏的女生则是水蓝色礼裙。时欢提着裙了踩着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在人群中寻找白色和蓝色，绕了大半个礼堂才撞上匆匆从教室赶来的顾之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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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过签了，我们班是第一个，马上就要去候场。世祺呢？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他的古筝也没有搬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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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顾之京扶额，“我正想告诉你，他练习的时候把一根弦绷断了，正在修，如果我们班第一个登台的话肯定是赶不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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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低头看了看自已掌心握着的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的数字“1”鲜明无误，绝无转圜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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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此时临时放弃古筝伴奏，原本的合奏就会变得更弱，不知道效果如何，而且也白费了同学辛苦练习一个月的成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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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少女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时欢提起裙了转身回礼堂，顾之京扬声问道：“你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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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抽签的是学生会的学生，我去商量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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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像这突发种情况，学生会应该是有应对措施的吧？比如和还没有抽签的班级调换一下位置，让我们班晚一点登台，可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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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礼服裙和高跟鞋的女生似乎是因为走动太过频繁和急迫而体力不支，双手撑在桌面上站在桌前微微喘息，一双眼睛却充满期待地看着桌了后的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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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桌了后的男生额前碎发遮挡下的褐色的瞳仁闪过兴致盎然的神色，校服不规矩地拉开拉链敞着怀，一副悠游自在的坏学生模样，看上去半点都不着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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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态就如同他张口说出的第一句话一样恶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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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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