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环岛南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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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声音。”闻庭雪转身，从厨房出来，顺手关掉了风扇。</p>

温霓也按掉面前这台，“走吧走吧，午休去。”</p>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阁楼里。</p>

温霓回到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烧饭出了一身汗，现在整个人都汗涔涔的。虽然有点累，但是让她这样子躺在床上午休，她肯定是做不到的。</p>

踌躇片刻，她还是想先洗个澡，于是抱着东西去了卫生间。</p>

洗完澡回来，温霓心情舒畅，拉上了房间里的遮光帘，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瞬间就睡着了。</p>

等她醒来，摸出手机一看，已经四点钟了。</p>

温霓陡然清醒，连忙换了一身衣服下楼。</p>

二楼房间的门是关着。</p>

她抬手轻轻扣了两下，里面很快传来闻庭雪的声音，“稍等。”</p>

“嗯。”温霓安分地站在门口等着。</p>

几秒钟之后，闻庭雪打开一点门，眉眼间还残留着睡梦中的迷蒙。</p>

房间里没有光亮，空调的冷气透了出来。</p>

“在睡觉吗？”她站在最后一阶楼梯上，右手抵在墙上，轻声细语道。</p>

刚起床的闻庭雪没反应过来，意识到两人的脸凑得很近后，屏住呼吸，稍稍将身子后仰了几分，嗓音因为刚起床而有点沙哑，“嗯，你发消息给我了？”</p>

“没有，我也刚起来。”温霓说，“那我们还去南线吗？”</p>

闻庭雪说：“你想去吗？”</p>

温霓诚实地点点头，“可是已经四点了，现在去还来得及吗？”</p>

“过去看看吧。”闻庭雪没有犹豫，“等我换身衣服。”</p>

这时，温霓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身上的肌肉线条不用使劲也很清晰，“其实，不换也行。”</p>

“……”闻庭雪一怔，旋即关上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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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点分布的地方多半都没办法停车，因此这次下山，得走路去。</p>

“你的防晒帽呢？”闻庭雪戴着一顶渔夫帽，站在大门口，等涂好防晒霜的温霓慢慢走出来。</p>

“太阳都要下山了，不用戴了吧。”温霓想到得走路下山，肯定会出很多汗，再戴个帽子，头发都要粘在头上了。海边的风又大，要是帽子一不小心被吹走，那模样可真是惨不忍睹了。</p>

“确定不戴？”闻庭雪沉声问。</p>

“我的防晒衣也有帽子啦，走吧走吧。”温霓双手从颈后抓住帽子抖了抖，连声说完，推着他出门，准备上路。</p>

见状，闻庭雪没再多说。</p>

从灯塔后方的小路步行下去，朝向大海，大约走个二十分钟左右，就能看见石头房了。</p>

为了抵御风雨侵蚀，岛上的房子大多都是用石头建造的。因此，石头房并不是指某一座房子，而是特指这一处的建筑群。</p>

“那边那个……是学校？”隔着很远，温霓就看见了一个写着“北寂岛小学”的大门牌。</p>

“嗯。”</p>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颓败？”温霓疑惑不解，侧目看向闻庭雪，“是因为有了新学校吗？”</p>

闻庭雪回答说：“没有，这是岛上唯一一所学校。”</p>

温霓沉默了一息，心头涌上一阵酸楚。</p>

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脚步也慢慢放缓。</p>

北寂岛小学的面积比灯塔还大不少，可是偌大的学校，却空荡荡的，毫无生命力。这种感觉，不像是正值暑假学生们都放了假没有人在，而是因为没有了蓬勃的朝气。</p>

学校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上面锈迹斑斑，原本的操场上也长满了野草。</p>

温霓跟闻庭雪并排走着，走廊上的宣传栏里还贴着陈旧的手抄报，纸页历经时光，不仅泛黄，而且轻轻一碰就会落下齑粉。</p>

“岛上难道都没有孩子了吗？”温霓吹掉手上的粉末，忍不住开口问。</p>

“有，这间小学里还有几个教室，给幼儿园的小朋友在用。”闻庭雪指着走廊尽头那几扇翻新过的门，说，“六个孩子，五个老师。新学期不知道还会有几个学生。”</p>

温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p>

“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家庭都会送孩子到市里上学，毕竟市里的学习环境比起岛上，好太多了。”闻庭雪淡淡地说。</p>

这样下去，北寂岛上的人会越来越少，用不了多久，整座岛都会跟这里的石头房一样，了无人烟。</p>

温霓轻叹着，推开了一扇破旧教室的后门，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桌椅。</p>

最后一排的课桌抽屉里还散落着几张照片小卡。</p>

她俯下身，歪过头去看，发现是她小时候看过的几部偶像剧的男主角。</p>

光影流动在桌面上，温霓蓦地忆起了自己上小学的时候，也曾把喜欢的电视剧男主角的照片带在身边，整天幻想长大后会遇见一个像男主角一样的男朋友。</p>

“你上小学的时候，有什么爱好吗？”她突然很好奇闻庭雪这样的人是怎么过的童年。</p>

太过久远的记忆，闻庭雪已经不太记得了，“大概是看书吧。”</p>

“不喜欢看电视吗？”温霓起身，目光移到他的身上，“我记得那时候好多男生还喜欢约好一起去网吧打游戏。”</p>

闻庭雪站在门口，摇了摇头。</p>

“果然是好好学生。”温霓笑了下，走出去，回到他的身边，“你一看就是那种每天只会读书的学霸，不但做作业，而且还要自己找题做，是吧？”</p>

闻庭雪坦诚地点头，“我小学跳了两级，不好好学习的话，会跟不上进度。”</p>

“……”温霓哑然，不想自取其辱，于是努力寻求新的话题，“上学的时候，学霸都可受欢迎了，应该有很多女生追你吧？”</p>

“不清楚。”</p>

要是别人，温霓大约会觉得那人是在装，可要是闻庭雪的话，她看着他认真的表情——</p>

他说的是实话。</p>

“那你谈过恋爱吗？”温霓随口问。</p>

闻庭雪回答：“我没时间。”</p>

“到现在为止，一次都没有？”温霓讶异地打量着他。</p>

看他的样子不会是花心的类型，但就算他不主动，也会有许多女生来追他才对。</p>

他没什么表情，还是说：“我没时间。”</p>

“这就是个借口，时间是可以挤出来的。”温霓显然不相信，以他的性子或许是宁缺毋滥吧。</p>

她说：“除非是，你没有遇到过一个你喜欢的人。”</p>

闻庭雪迟疑了一下，琥珀色的瞳眸如同此时的海面，注视着她，泛起柔软的涟漪，他若有所思地说：“遇到过。”</p>

“那为什么没在一起？”温霓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p>

他们重新回到操场上，脚下的杂草被踩出窸窸窣窣的声响。</p>

操场中央有一棵参天大树，傍晚镀上金色的日光被大树茂密的枝叶剪成细碎的斑斓的光点。海风吹过时，地上的璀璨便翩翩起舞。</p>

闻庭雪清润的嗓音被风轻轻摩挲，传到温霓的耳畔。</p>

“因为没有再遇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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