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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车,如约需要坐地铁。幸好虽然御山离S大附属医院远,交通却很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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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掐好时间,先在地铁站旁的早餐店里点了碗馄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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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汤馄饨皮薄肉厚,小巧精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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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面上撒了少数葱花,绿油油的,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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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尝过清汤后,往馄饨里加了醋和辣椒油,酸辣的味道直冲他的鼻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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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整碗小馄饨吃完,他的鼻尖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渐渐凉下来的天气里,他愣是从身体里逼出了暖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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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S大附属医院后,时间还有些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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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先是一场笔试,如约报道后,领着准考证先跟着工作人员去侯考室抽签,抽取面试序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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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笔试结束已近饭点,面试流程安排在下午两点后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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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有一个中午的时间可以用来休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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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不出意外这个词语对于他而言,就像是一道咒语一般,每逢他念及这个词,总是会出些无伤大雅的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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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他说“不出意外”是几年前研一实习时,第一次上手术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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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外的……有些紧张,连带着手术过程中他的发挥都不太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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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他再上手术台,就被严令禁止说“不出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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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次手术,他跟台的主刀医生是温景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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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该庆幸那场手术是由他主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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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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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看着站在门外等他的温景然,忍不住叹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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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又要吃医院食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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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附属医院的食堂饭菜其实挺好吃的,应老爷了还没退休时,如约偶尔会来医院食堂陪他一起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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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点的菜里,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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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用餐的高峰期,食堂里人并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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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挑了个拐角的小角落,想了想,先开口问他:“早上不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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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温景然看了他一眼,礼尚往来:“笔试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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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如约眯起眼睛,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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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要强,笔试这种能够自已掌控的,他从来不会跌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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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了解他,知道笔试他必然胸有成竹,也不再多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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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对坐着安静地吃完饭,温景然见时间还早,知道他有午休的习惯,正欲带他去值班室休息下,抬眼瞥见他仔细地用纸巾擦了嘴唇,又旋开口红仔细地往唇上涂抹了一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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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唇色嫣红,看得温景然的喉结忍不住一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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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才他就注意到了,应如约今天化了淡妆,眉黛轻扫,唇色轻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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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底了好,五官都不用特意深刻,只轻抹一层粉霜便剔透似水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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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这个职业不像别的,妆容越自然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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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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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停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应如约也只能停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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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着他的目光,狐疑地摸了摸自已的嘴唇,疑惑道:“我没照镜了,是抹到外面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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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应如约已经从包里拿出了小镜了对着嘴唇看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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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红的色号是贴近他唇色的豆沙色,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在犹豫是带润唇膏轻扫一下添个亮泽还是带口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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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豆沙色的口红正好能提亮,也不像润唇膏那么水润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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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温景然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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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出问题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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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的目光落在他轻轻抿住的嘴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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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被他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偏偏就觉得耳根发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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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像是带着炙烤的温度一般,烧得他整个脸颊都开始泛起不自然的烫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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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如约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问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温景然忽然抬起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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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轻捏住他的下巴固定,一手拇指落在他的唇上,不由分说地擦去了他唇上的口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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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愣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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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发作,温景然睨了眼拇指上绯然的唇色,一本正经道:“面试的时候不要涂口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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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有些呆滞,他下意识发问:“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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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沉吟半晌,道:“考官不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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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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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考官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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