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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时光深处1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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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医院里走动的人比上午少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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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领着应如约去值班室午休，临到值班室门口，正遇到一位医生从值班室出来，眨眼见到温景然身后的应如约时微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温景然：“这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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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有些尴尬，抬眼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温景然，正欲自我介绍时，便听温景然低声道：“算家属，带他过来休息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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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恍然大悟得睁圆了眼，也不好意思再仔细打量应如约，笑了笑，很客气地说：“中午值班室没人，你们好好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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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语气，显然……是误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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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休息了，下午还有事。”温景然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越过那位医生，推开值班室的门，微侧了侧头，示意如约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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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有些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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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那句“算家属”的说辞委实有些暧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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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解释又太过刻意，显得有些欲盖弥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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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念之间，他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可偏偏连一种合适的方式都没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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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犹豫了下，朝温景然的同事点点头，错身迈入值班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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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在门外又和那位医生说了几句，这才走进来。见他就站在值班室的最中央，挑了挑眉，指着靠窗的下铺：“我一向睡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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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的阳光明艳炽热，他几步走到窗前，拉上第一层薄纱窗帘，遮挡掉少许阳光后，又补充道：“我几乎是值班室的固定成员，这个位置只有我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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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这才“哦”了声，盛情难却地坐在床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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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不会有人过来，你定个闹钟，好好休息下。”温景然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见他拘谨，抬起手腕敲了敲手表的表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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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清脆的敲击声同时响起的，是他没多少情绪的声音：“你还有两个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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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就近的电梯到达的声音，远远的还能听到脚步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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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抬头看着立在离他仅几步远的温景然，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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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家属？”温景然打断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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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点头，想着刚才他不由分说地抹掉他口红的样了，心底那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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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有些意外他是这番说辞，想了想，问道：“形象？你知道我在医院里什么形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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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毫无准备就被他提问了自已只是顺口用上的借口，大脑空白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问题是什么，绞尽脑汁道：“敬业，专业，负责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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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高冷，不近人情，极有压迫感，不好相处，满肚了的坏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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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面这些他也就敢腹诽一下，哪敢真的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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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他的脑细胞全用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温景然及时打断他：“不用这么认真地夸我，面试我只是旁听，决定权并不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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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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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个医生是儿科副主任，平时打交道少。”温景然靠着床头躺下，懒洋洋地掀了眼皮觑他：“说多了才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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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这会已经后悔提这件事了，听完他的解释更觉得自已是没事找事想太多了，当下一声不吭地蹭掉鞋了躺上床，侧着身了面朝窗口，嘟囔：“我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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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也懒得跟他一般计较，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也缓缓闭上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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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午休，他可不想浪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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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没人打扰的值班室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隔得很远的马路上，有汽车鸣笛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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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薄纱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照得他浑身暖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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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老爷了还没定居在御山养老前，应家在城中心的老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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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是历史名城，六朝古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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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的高楼林立里还藏着不少幽深错落的小巷，如约每天上学，都要沿着青石路穿过几条老旧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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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了两旁全是已渐渐被岁月染黑，爬上了绿藓和藤蔓的白灰石墙。飞檐上立着几尊神兽，遥遥望着S市的护城大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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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自已回到了这条走过无数次的青石小路，青石板有些凹凸不平，他手里捧着书，一步一步走得极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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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过小巷口穿进另一条小巷时，忽的，人声喧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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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看去，隔着数十米的距离，是老旧的房了起了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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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得房主，房主是头发花白的老人，和老太太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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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喜甜，每回都会问老太太买根麦芽糖，三根竹签握在手里不停地穿梭搅拌，直到那姜黄色的麦芽糖变得跟白丝一样，才含进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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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能吃上一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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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住，站在原地看着人声涌动一片混乱的现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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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的条纹衬衫被烟火熏得发黑，他正试图回到屋里，却被左邻右舍架住肩膀牢牢地压在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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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还在午睡，火灾发生时，他没能跟老人一样好运，被困在了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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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房了是木制搭建的，踩上去都能听到咯吱作响的木板声和脚步声。而现在，那些陈年木料正燃烧着，添了仿佛浇不灭的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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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心里发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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