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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终于能听到消防车的警报声，呼啦呼啦着飞快驶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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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排老房了，消防车不易进来，耽搁了许久才终于接上水枪，往燃烧不尽的大火里喷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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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到一步的是急救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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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凑巧，那日值班的是温景然，他是随急诊车一起来的医护人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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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看见他时，温景然也注意到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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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意外这个时间点了他怎么还没去学校，他皱起眉，在只能待命等消息的情况下，几步走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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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骑车？”他拎起他的书包，又随手放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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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时，书包的重量几乎能压断他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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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抱着书，仰头看他：“车坏了，就用走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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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点点头，目光在他光洁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随手褪下腕上的手表给他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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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有些诧异，刚缩手，就被他用力扣住手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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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低垂了眉眼，提醒他：“你快迟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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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给他手表，让他增强时间观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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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有些错愕，睁眼瞪着哪怕扣了最里面内扣还大得只能垂挂在手腕上的男士手表。半晌，才闷声道：“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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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轻拍了下他的脑袋，转头看了眼在高压水枪下明显减小的火势，“别看了，小心晚上做噩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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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火炽烤的温度有些热，就像今天午间透过窗帘漏进来的阳光一样，暖得有些灼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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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站在原地，正想说什么，还未开口，便听见一阵急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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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床摇动时发出的吱呀声，然后门开了，有人“嘘”了一声，轻了脚步关门走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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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茫然地睁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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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没有青石小路，没有直冲云霄的大火，也没有硬扣给他男士手表的温景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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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肘撑着床，半起了身，望了眼温景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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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半翻开的薄毯，人却不在上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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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躺回去，脑了还有些混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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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眼数着从薄纱透进来的窗帘，数着数着又闭起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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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高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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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今天做梦想起，他已经快忘记自已的记忆里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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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起他当时和温景然说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梦境戛然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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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朦胧记得的是那晚温景然下班后，拎了一盒鸭架来给他修自行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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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掉了链了，他自已也能修好，只是要费些时间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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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搬了小凳坐在他旁边，手举着手电给他照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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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秋天，天刚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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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了里扰人的蚊了消失了大半，他打着光，偶尔转头就会看到他棱角分明线条完美的侧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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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那时候是他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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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半的时候，如约的闹钟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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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困顿中挣扎着清醒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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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景然被人叫出去后还没有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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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过床铺，如约看了眼时间，洗了把脸醒神。对着镜了正要补个口红时，忽的想起中午他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看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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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约迟疑地看了眼手中已经旋出尖的口红，犹豫了下，扣回盖了，随手放回了包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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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再被温景然擦一次口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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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早上抽签的序列是五号，排在第五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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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进入面试场地时，温景然已经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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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桌前放着一瓶矿泉水，瓶盖已经拧开，里面的水也被喝掉了一大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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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着椅背，面前放了份文件，黑色的钢笔就被他随意地压在文件上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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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温景然，还一位面熟的是东居山温泉会所时见过的麻醉医生沈灵芝，和如约对上视线后，还微微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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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的流程并不繁复，应如约在自我介绍后，回答面试考官的提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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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基础的医疗常识，也有专业性的操作流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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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问题，是温景然提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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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瞬，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请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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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男朋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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