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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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寇翊粗重地喘了几口气，手已经攥紧了他那一层薄得可怜的里衣，凶神恶煞地直接给撕了。</p>

“嘶——”</p>

裴郁离的后脖子与那冰凉的浴池侧壁来了个亲密接触，当即冰得他吸了口冷气，赶紧连声道，“大病初愈大病初愈！寇爷，我禁不住你这样的！”</p>

寇翊终于顿了一下。</p>

“我、我...”</p>

裴郁离还准备乘胜追击着卖卖乖，谁想到寇翊脑子不知被什么邪火烧了，竟然真的只是顿了一下，而后使了更大的力气，一把扯下了他的腰带，歘地就甩飞了。</p>

手忙脚乱间，裴郁离那惯会胡说八道的嘴都没派得上用场，眼看着自己的衣服裤子被连扯带撕地从身上脱落，就连鞋子都没能幸免！</p>

这是杀人还是抢劫啊！裤子都撕了，鞋子碍着你什么事了！</p>

裴郁离心里在骂人，可迟来的求生欲迫使他只能服软道：“我冷我冷！我大仇未报可不能死在这里啊！寇爷！”</p>

寇翊彻底停了动作。</p>

“我...我真冷...”裴郁离的声音也彻底软了下来。</p>

就见寇翊似乎是顺了心气，不仅不再紧紧抿着嘴，反而有了丝笑意地说：“我能让你立刻不冷。”</p>

语罢，他在裴郁离凝滞的注视下慢慢抬手，抬到裴郁离的脖子侧后方，哒得一声，拧开了什么。</p>

浴池四面的出水口涌出了几柱热水。</p>

“......”赤身裸体的裴郁离难得觉得有些丢份儿，默默躲开对视，将双眼合上了。</p>

*</p>

游船行驶到大魏中部与西南地区的交界线时，正好一个月的时间。</p>

“啊啊啊————”</p>

随着一道声嘶力竭的惨叫，几个浑身是血的挂头被人从甲板上一推而下，即刻被凶猛的海浪淹没。</p>

小厮们行了凶事，双手于胸前合掌，念叨了几句，才各自对视着走回了船舱。</p>

“啧啧啧，”秦昭在座位上探了探头，问道，“真把人往海里搡啊？是不是太狠了？”</p>

周元巳将一盅刚上的浓汤往秦昭的面前推推，笑道：“秦兄心慈是好事，可那些挂头是自己拿性命做赌，怨不了别人。”</p>

秦昭品了一口那味道极佳的浓汤，点头道：“周兄说得对。”</p>

场上的胜负差距越拉越大，方王两家的挂头几乎所剩无几，败局已定。</p>

只有秦家和周家还能一搏。</p>

这时候，一张四边长桌微妙地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称为输家，是掉了面子的；一边称为赢家候补，是有共同语言的。</p>

现下已经过了子时，方王两位公子都回屋去休息了。</p>

剩下秦昭与周元巳还兴致勃勃地吃着夜宵。</p>

周元巳主意打得不错，他与秦昭的关系拉近得可不止一丝半毫。</p>

“周兄，你就到我身侧来坐嘛，背对着下面，视野总是不好的。”</p>

秦昭发出了这几日来的第三次邀请。</p>

事不过三，一次两次推拒是不敢逾矩，那是识体面。</p>

第三次，顺着台阶爬，才叫给面子。</p>

周元巳假意为难了半晌，道：“秦兄是太师之子，我区区一介商贾...”</p>

“哎呀！”秦昭摆了摆手，“你都拿这托词拒绝我多少次了？出来就是玩儿的，讲究这些干什么？不给面子是吧？”</p>

“那...那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p>

“不容易，”一楼的裴郁离刚从最后一轮赌局下场，像是背后长眼似的说，“一个月了，终于叫他坐到主位上去了。”</p>

寇翊对周元巳这个人的一切都很是抗拒，闻言也不回头，而是说：“希望越大，失望才越大。”</p>

“哎，”裴郁离笑了笑，“看来我把你带坏了，你以前可没这么损。”</p>

寇翊斜他一眼，说：“现在也没你损。”</p>

裴郁离面容有些疲惫，慢吞吞地贴着寇翊走，又说：“今日我见着熊豫了，隔着老远都能瞧见那胳膊在抖。”</p>

他又顿了顿，哼笑一声道，“伤得真不轻。”</p>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一个月，早着呢。”</p>

“一个月没冒头，连押镖的活儿都顾不上管了，想也知道吃了大亏。”裴郁离停下了脚步，视线转向他处，继续道，“比起这个，周家一号盯我这么久，你不吃醋吗？”</p>

醋你个头...</p>

寇翊懒得理他，余光却跟着瞟了过去。</p>

大约五十米左右的距离，那一号挂头一脚踩在斗鸡台上，抬着下巴对裴郁离打量了良久。一只手的大拇指与食指环成圈状放在嘴前，吹了个充满挑衅意味的、嘹亮绵长的口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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