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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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熊家兄弟必须不得好死。</p>

不幸中的万幸，唯一能有些安慰的是，小姐走得清白，并未真被玷污。</p>

裴郁离从寇翊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份庆幸无以言表。可细想想也挺可悲的，一个满怀希冀想活下去的人，最终的幸事只变成了“走得清白”。</p>

裴郁离喝的酒似乎都转化成了泪水，全融在了寇翊的衣襟上。</p>

他想来想去，过去十年间的遭遇已经交代到底了。寇翊这个人，以身相报都不要，知道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煞星，还愿意拉他一把吗？</p>

裴郁离想到这里，自己先愣了愣。</p>

他始终是个贪心的人，他潜意识里竟还是期盼着有人能救他。</p>

“腿酸不酸？”寇翊一开口，始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哑，他缓了缓，才继续道，“今夜许你喝酒吹风，下不为例。回程的两个月，你得老老实实把伤养好了。”</p>

裴郁离皱了皱眉，忍住了喉咙的酸涩。</p>

“李小姐说得没错，”寇翊抚摸着裴郁离的后脖子，像是许诺般地郑重道，“天高海阔，世路难行却走得通。我做你的浮木，抓住我吧。”</p>

裴郁离听着耳边的声音，心里狠狠一颤。</p>

他呼吸的频率突然变得很快，就像是活了十几年却突然不懂得正常的呼吸应该怎么做似的。</p>

寇翊吓了一跳，刚要低头去看，就被裴郁离猛地捧住双脸，紧接着一股力量冲撞到身上，他背靠地栽了下去。</p>

裴郁离的唇立刻覆在了他的嘴唇上，一股热泪也滴落到他的脸上。</p>

寇翊懵了一瞬，渐渐感受到这次的吻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没有目的、没有戒备、没有撩拨，只有得救之人拼命喘息的滋味，只有拨云见日的珍视。</p>

裴郁离抓住他了。</p>

他也抓住裴郁离了。</p>

游船早就越行越慢，轰隆隆的几声，进港了。</p>

司斯萨海港边人声鼎沸，有许许多多的船只来来往往，他们的游船会在此停留片刻的功夫，随后便掉转方向原路回航。</p>

游船不停，因此港口的盘查比较松懈，盘查的人只会象征性地问上几句便能放行，不会上船细查。</p>

按理说，也不该有新的船客登船，可寇翊在脑子一片空白时，还是听见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大约有四五个人。</p>

他们二人此刻窝在货箱边，左边是箱子，右边是船舷，从登船的地方是看不到的。</p>

寇翊舍不得止住正在做的事，干脆一手将身下的黑毛大氅撩起，直接盖在了他和裴郁离的身上。</p>

周身突然变得很黑，寇翊闭上了眼睛，细细地回吻着。他们的唇间既有酒气，也有咸咸的泪水的味道。</p>

这次的吻很绵长，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一味地加重力度。</p>

星空下，月光中，他们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温柔，嘈杂的人声扰不到他们，黑毛大氅带着温度，烘出了一层旁若无人的屏障。</p>

甲板上，一位身着水蓝色衣衫，背卧一把黑色弯弓的英俊男人脚步停了停。</p>

他斜着眼看了看隔了十几米之远的货箱，撇了撇嘴。</p>

他拉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童的手，那孩童抬头看看，问道：“看什么呀？”</p>

男人瞥了那孩子一眼，说：“不该问的不要问，小屁孩。”</p>

旁边的人都点头哈腰地为那男人拉开了船舱的门，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进去了。</p>

甲板上的人声又消失了。</p>

与此同时，船舱内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一瞬。</p>

裴郁离也累了，懒懒地趴在寇翊的身上，毫不见外地把全身的重量都托付给了他，轻轻在他的耳边喘着气。</p>

“现在能动吗？”寇翊抬起手，摩挲着裴郁离耳边的头发，问道。</p>

船只重新起航，船头开始转向，裴郁离糊了一脑子的酒，开始晕了。</p>

“不能。”他晕眩着答道。</p>

“哪里疼？”寇翊又问。</p>

他当然担心裴郁离受不了，一个多时辰以前，裴郁离就已经说过自己肩胛骨疼，动不了了。</p>

再经过这么一场敞开心扉，应该身心俱疲了。</p>

可裴郁离窝在他的身上，说：“哪里都不疼，就是晕。”</p>

“......”寇翊忍不住笑道，“你不是厉害得很吗？还喝吗？”</p>

“你不让我喝，那我再不喝了。”裴郁离也黏黏糊糊地笑了笑，乖顺道。</p>

作者有话要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