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暗中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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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贺匀似有些无奈，挑了挑眉，又摸了摸贺呈的头顶，转而说道，“我这侄子天生是个医学奇才，又受到他父亲的亲授，识药识毒都很是一把好手。”</p>

寇翊的眼睛兀地眯了一下。</p>

就连裴郁离的眸子都微微一动。</p>

客房周边仍有人走动，贺匀点到为止，继续道，“因此他见着药盅就走不动道，难免毛手毛脚的，两位请见谅。”</p>

话已至此，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p>

寇翊微微皱了皱眉，心头生出一股烦躁。</p>

他几日来的防备不是没有道理，这船上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本事明着叫嚣，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解窝囊气。</p>

但寇翊还不至于因为个五岁孩童的话就直接盖棺定论，于是放开了裴郁离，准备蹲身下去拾那沾着残渣和汤水的碎片。</p>

正在此时，他敏锐的察觉出了一些动静。</p>

那动静是来自舱外的，准确来说，并不是由这条船上发出的。</p>

寇翊侧头向舱门处盯了一眼，嘴唇轻轻开合，说了句“回屋等我”，便疾冲而去。</p>

贺匀原本不打算再管闲事，一拍脑袋又想起来姓秦的二百五还在甲板上。他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跟着冲出去了。</p>

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门边。</p>

裴郁离眨了眨眼睛，一点儿也不担心地扶着桌子蹲了下去，拾起那药盅碎片仔仔细细地嗅了嗅。</p>

“我什么也闻不出来。”裴郁离说道。</p>

贺呈“嗨呀”了一声，蹲到他的面前，小声说，“自己的药自己都闻不出来呀？”</p>

三位随从也没有要去帮自家将军的意思，其中一位守在裴郁离和贺呈的身边，另外两位则是背身过去，眼睛盯着周围走来走去的其余人。</p>

方才贺呈故作嚣张地打碎药盅却不说缘由，就是怕被有心人听了去。</p>

他年纪小小，可却很聪明，知道有人下毒，那这船上的人便都有嫌疑。</p>

直到能撑腰做主的贺匀到场了，他才由着贺匀帮他说。</p>

其实这也是侧面征求了贺匀的意见。</p>

“我又没碰过这些药，”裴郁离说，“有人帮我煎。”</p>

“那可不行，”贺呈也说，“我二伯说了，靠自己，有饭吃；靠别人，没饭吃！”</p>

裴郁离脸上因酒气产生的红晕慢慢地在消退，双颊都恢复了白皙的模样，可说出口的话却依旧像是借着酒劲似的：“那我不管，我靠别人也有饭吃，他可有钱了。”</p>

贺呈噎了噎，不甘示弱道：“我也有饭吃！架不住我聪明，有本事！”</p>

裴郁离被他逗笑了，片刻后，才问：“你这么厉害，那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毒吗？”</p>

“不难，”贺呈眉毛一扬，头头是道地说道，“你这味药原是补气祛寒的方子，不该出现寒性药材的味道，可是我闻到了不止一种。这些药材相混合，体质好的人也得上吐下泻好久，体质差的话可是要命的。”</p>

裴郁离轻轻笑了笑，心道自己还真是体质最不好的哪一类。</p>

“你才五岁，怎么懂这么多？”他见惯了妖魔鬼怪，乍一眼见到天真纯良的稚童，心生喜爱，便忍不住多说几句。</p>

总之寇翊也不在，自己回屋去难免又要想东想西，白白痛苦，还不如与这孩子聊聊闲天，赚个开心。</p>

“我爹爹可是杏林圣手，全天下没有比他更厉害的大夫。”贺呈不遮不掩，满脸都是对父亲的崇拜。</p>

裴郁离心中动了动。</p>

他儿时，也曾这样崇拜过自己的父亲。</p>

“我也认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裴郁离那思绪一闪而过，说道，“若是有机会让他见见你爹爹，他一定很高兴。”</p>

“那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回去告诉爹爹。”</p>

裴郁离笑道：“他姓窦，你知道叫小窦大夫就可以。”</p>

“不过，”他想了想，又问道，“你不认识我，却将药中有毒之事告知于我，就不怕旁人害我事出有因，我才是该死的那个吗？”</p>

“下毒害人是错的呀，”贺呈回答得毫不犹豫，“爹爹在太医署时，也总碰上朝官下毒的勾当，他说了，这是鼠辈行为，是龌龊，这种下作事是必须阻止的。”</p>

裴郁离羡慕这份单纯的爱憎分明，又对贺呈笑了笑，随后揣了片药盅碎片便准备起身。</p>

嘭地一声，一道人影从舱口飞掼而入，狠狠砸在了一张长桌上，口吐着鲜血又摔在地面上。</p>

裴郁离闻声望去，就见那人眼珠爆裂，从耳朵到喉咙处有一条又深又长的刀伤，正往外噗噗冒血。</p>

那人的喉咙正中间，还插着一根羽箭。</p>

裴郁离心里一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捂住了贺呈的眼睛。</p>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对不起大家，今天这么晚！我今天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八点多才到家！（我没出去玩，是超级大正事）累屁了呜呜呜！我还担心今天要咕了，结果事实证明我没有！！大家看文愉快！哼哧哼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