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小窦生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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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翊力气一松, 裴郁离一把将他掀到一旁。</p>

唇上还混着羞耻的津液，面上还泛着情动的潮红, 裴郁离顺了好几口气才转过身去，摆上不尴不尬的笑脸对着小孩子“嘘”了一声：“呈呈啊，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p>

贺呈跟着“嘘”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放心~”</p>

裴郁离外衫宽大且厚实，很好的遮住了他纯白外表下躁动着的火热的欲望。</p>

可寇翊就不同了，寇翊习惯穿利落修身方便动作的劲服，黑衣镶着暗金色的滚边, 宽式革带包裹劲瘦腰肢，青铜镂空带钩嵌于腰侧，垂天云悬挂其上。</p>

衣物修身, 更衬得寇翊宽肩窄腰、修长挺拔, 精壮身躯透着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他立在一处，就能让人闻着男人独特的张扬味道, 那张扬中带着粗狂、带着野性、带着浓烈的侵占欲。</p>

缺点在于，那侵占欲高高耸起, 一览无余。</p>

寇翊背对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想用手臂遮一遮, 可又苦于臂上无宽袖，遮也是白遮...</p>

偏生稚子纯澈，贺呈还抬头脆生生地唤了声：“寇翊哥哥！”</p>

寇翊太阳穴突突直跳，应了声：“嗯。”</p>

好在贺呈本就觉得寇翊凶悍不好相处，只礼貌性的唤了一句，便拉着裴郁离说：“小裴哥哥，我还是想去你家里看看。”</p>

裴郁离收拾好了表情, 半跪于贺呈面前，将贺呈挡了个严严实实。</p>

而后，他转过头去，视线在寇翊身上的某一处停留片刻，又顺着寇翊的腰、腹、胸、颈部线条一一往上爬，最终落到寇翊神情僵硬的侧脸上，与寇翊的余光对视了一下。</p>

“......”</p>

噗——</p>

裴郁离大抵是想这样笑的，可又没好意思真笑出来，便佯装正经地解释道：“我于街上偶遇贺大人与呈呈，今夜想将客人安顿到我家里去。”</p>

他不说是何时偶遇的贺呈，也就没交代他与濮小姐早先便分开了。</p>

他使坏，不想交代。</p>

寇翊用了一下午的功夫喝了一坛醋，那酸溜溜的老陈醋从他的心里往下流，流到胃里，再流到......</p>

酸酸涨涨的，早有了蓬勃的势头，一激便一发不可收拾。</p>

怎料奔涌的洪流被一颗光滑透亮屁都不懂的小石头给阻断了...</p>

寇翊苦不堪言，忍着焦躁的火，压着声音问：“贺大人？”</p>

贺呈抢先答道：“我爹爹！”</p>

贺呈的父亲，太医署最高长官、二品医丞，单字为敛，当朝大将军贺匀一母同胞的亲弟弟。</p>

寇翊没办法只能用手点了点裴郁离的肩膀，道：“你先安置客人，我...我无礼，稍晚再去拜访。”</p>

裴郁离忍着笑应了声好，拉起贺呈的手欲走。</p>

寇翊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我许久未回天鲲了，明日小窦生辰，若贺大人无事，不知可愿同行。”</p>

他这样问，裴郁离当然知道缘由。</p>

纵观整个大魏，杏林圣手不少，可真称得上佼佼者的也就顶尖上那几个人。贺医丞稳坐医丞之位时才二十出头，如今不过二十五六，便已成为太医署的主心骨。</p>

太医署，大魏杏林奇才齐聚之地，而贺敛，是其中最顶尖的。称他一句术精岐黄不为过，称他一句枯骨生肉也称得。</p>

这样一位出身尊贵又位高权重的奇才仍怀着医道仁心，得空便会游历各地，一来是救治穷苦百姓，二来也在游历中增长见闻，精益求精。</p>

窦学医日日放在床头研读的那十余本医书中，有五六本都是出于贺敛之手。</p>

若是能在生辰之日得着这样一位大人点拨，窦学医定是要高兴得跳起来。</p>

难得寇翊自己火烧眉毛还能想到此处，裴郁离赶紧应了下来，道：“贺医丞此行事宜应当都办妥了，我去邀邀看。”</p>

“嗯，”寇翊急不可耐地往前走，边道，“范哥特地嘱咐，说邀上裴伯一起。”</p>

*</p>

范岳楼为了窦学医的生辰也算是绞尽脑汁，早提前两个月就遣人去往西南湿润山区，采摘了无数奇珍异草，又逮了许多不常见的蛇虫，甭管是认得的不认得的，总之都找回来，让窦学医自己把玩。</p>

他先前在寇翊生辰时就棋差一招，原本寻了全大魏最好的技师打造了一把同垂天云一模一样的环首长刀，结果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听说小裴在自家府上寻着一把圣上御赐给其父的刀，已经赠予了寇翊。</p>

范岳楼深觉可惜，可时间又来不及，最后在窦学医的怂恿下赠了一本图文并茂的《春宵十八式》。</p>

其内容实不实用不得而知，总之范岳楼是觉得自己威严扫地，为那一时脑热后悔了不知多少日子。</p>

这回他信心满满，觉得窦学医一定喜欢他的礼物。</p>

窦学医本就喜欢摆弄各种草木植物，有事没事拜拜神农祖师爷，总想发现一些寻常人不怎么知晓的草药。能入药的虫子也在他的兴趣范围之内，甭管是没腿的还是长满腿的，他都想研究研究。</p>

西南腹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草木和虫子。</p>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因为窦学医一听说他挖了不知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连早饭都没吃完，筷子一撂便奔去了仓库，在里面呆了足足一个时辰都没出来。</p>

范岳楼按捺着洋洋得意的心思，站在主船甲板上晒太阳，晒着晒着便听属下来报，说是寇翊他们回来了。</p>

隔壁船只的厨房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炒菜声，像极了市井的烟火气息。范岳楼屏退了左右，自己下了甲板，去到港口迎接。</p>

其中不乏有记挂寇翊和裴郁离的原因，也有他从未见过裴松的原因，对于这位忠心为主的老管家，他有意表示尊重。</p>

可远远的便见裴郁离一袭白衣立于行船甲板，左手牵了个几岁的孩童。</p>

范岳楼神思一飞，表情中晕上了些柔情。他甚至没去想这孩子的身份，只是突然想到了曾几何时，他也这样牵过寇翊和窦旻的手，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p>

正在想着，又见裴郁离对着这边招了招手，脸上带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