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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莘癸向商羡禀告道:“大王,前日夜晚周方偷袭了轵关陉大营,在一夜之间将营寨拔取。虽然还不清楚周方攻占轵关的目的,但很可能是要来攻打殷城。”
商羡大为吃惊,道:“轵关大营一夜之间就被攻下了吗?这太行八陉历来是拱卫殷城的屏障,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其他大臣都没有接话,只有比干迫不及待地道:“王兄,请让我统领一军,我定将入侵周军消灭,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天帝和历代祖先!”
商羡并不像比干这么冲动,他思索了片刻,问:“周方不是已经接受册封,成为我大商的臣属了么?怎么好端端的会来攻打我们?”
商容谨慎地答道:“先王文丁大人崩殂之前,曾下令处死遭到囚禁的周侯历。虽然已时隔数年,但小臣以为周方此次兴兵作乱,多半与此有关。”
商羡回忆了一会,说:“此事我亦有耳闻,但不知其详。父王处死周侯,究竟是为了什么?”
商容道:“呃,这个……似乎是周侯历与文丁大人在饮宴之时,因为醉酒,口出大不敬之语,故而被执下狱。而他在狱中又不思悔改,称自己蒙受冤屈,时常、时常说些狂妄之言,侮慢先王,所以才……”
商羡皱了皱眉头,道:“先父与季历饮宴时,还有什么人在场?说了什么样的大不敬之语?”
商容面露难色,说:“当时除了侍酒的奴仆外,并无其他人在。小臣也不知详情。”
商羡觉得此事可能尚有隐情,但是不宜在此时追究,只能搁置起来待日后再查。于是他又问道:“莘癸大人,周方能在一夜之间突破轵关大营,让我方甚至来不及增援。不知他们到底有多少兵卒?”
莘癸摇了摇头,道:“小臣尚未探明周军人数虚实,连他们现在何处都不清楚。”
商羡转而对商容说:“
现在殷城中只有两万守军,别处还有能调动的兵马吗?”
商容答道:“攸侯大人正率领三万大军东征,可东面的战事颇为胶着,如果现在将攸侯大人召回,后果难以预料。太行八陉守御鬼方和土方的进攻,兵力也很吃紧。各营内有守卒三至五千不等,每处最多能调一千人回援,大概能凑出七、八千人。”他停顿一下,又道:
“只是八陉的守军就算回援,离得近的几处在数日之间才能赶得回来,离得远的至少需半个月以上。如果大王决定要从各处调兵,小臣立刻就传令下去。”
商羡缓缓点头,此时却听莘癸说道:“且慢,大王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商羡诧异地问道:“此话怎讲?”
莘癸说:“周方土地不过百里,户籍不过三千,哪有余力养兵?据臣推算,周方所能征召的士卒不过三千人左右。所谓割鸡焉用牛刀,以殷城中的两万士卒应付周方已绰绰有余,又何需再劳师动众?”
商羡沉吟道:“以区区三千人,能一夜攻破轵关大营?再说如果周方真的是准备来攻打殷城,怎么会只带三千人?”他脸上完全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莘癸又道:“启禀大王,三千人之数,是小臣根据周方一年所能收获的粮食以及周方国的人口来估算的,或许不准确,但是也不会差得很远。据探子报,周方是趁着夜间下雨之际,悄悄潜至轵关大营门前,以巨木撞开寨门。加上戌守轵关的兵力不满两千,平时又疏于防范,才会被周人一举攻破。现在我们既已有了准备,绝不会重蹈覆辙,请大王尽管宽心。”
商羡听后,还是有些犹豫。这时群臣中有一人忽道:“我有一言,愿大王听之。”
莘甲扭头看时,认得说话之人是太卜祖尹。商羡看了看祖尹,说:“太卜大人但说无妨。”
祖尹道:“周人跋山涉水远道而来,我想他们可能没有多少攻城之具。而殷城自先祖盘庚大人迁都至此,已历二百余祀,历代先王都对殷城不断修缮,城池之险固不言自明。只要我们据城坚守,不论周方有多少兵卒,仓促间也攻不下来。何况周方军队可能真
的如莘侯大人所言,不过寥寥数千人。不管他们人数多寡,我们只需待到周方士卒疲敝,粮草断绝之时,再出城迎战,周方必然一触即溃。”
一部分大臣认为这样应对最为妥当,都连声赞同。哪知商羡却摇了摇头,说:“这办法虽然是万无一失,却绝不可取。试问,如果一个小小的周方打来,我们都龟缩在城内避而不战,叫天下诸侯如何信服?我大邑商的威名岂不荡然无存?”
一时间,群臣们吵吵嚷嚷、莫衷一是。商羡为平息大臣们的争论,又问道:“太史大人估计周方军队要多久能到殷城?”
莘癸道:“小臣以为,周方突然发难,是要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此刻他们必定是以最快速度向殷城进发,预计在两、三日内就能到附近。”
商羡道:“周方地处渭水上游,如果乘舟楫顺流而下,经大河直抵殷城岂不更快?如果他们的目的是突袭殷城,为什么还要从陆路走轵关陉?”
莘癸想了想,答道:“一来恐怕是周方没有足够的船只将士卒都运过来,只能先分批运兵渡过大河,待集结完毕后再从陆路行军。二来,顺流而下固然快捷,可一旦战事不利,想要退回去就难了。经陆路先占领轵关陉,是要为将来撤退时留下一条后路。”
商羡道:“唔,原来如此。不知周军的统帅是谁?此人思虑周详,进攻之前就已计划好了撤退路线,不像是个只会蛮干的莽夫。”
莘癸道:“周军的统帅,据说叫做周昌,正是已故周侯的长子。”
“已故周侯的长子?他有多大年纪?”
这时商容插言道:“故周侯季历,据说受刑之时尚且不到四十岁。照此推算,他的长子年纪应该不大。”
“哼,到底是初生牛犊,竟然有胆子来捋虎须!我倒想看看这个周昌,到底有什么能耐。”
莘癸道:“大王,您不可欺他年幼便小瞧了他。这周昌虽然年轻,但他这次偷袭轵关的行动,既隐蔽又迅捷,倒也合乎兵法的窍要。他趁着我军主力正在与东夷作战的时候来进攻,时机把握的也恰到好处。只不过……”说到这里
,莘癸便沉吟不语。箕胥余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只不过周方与我们大商的实力相差悬殊,周方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商羡听莘癸这样说,脸上才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说:“那我们此刻该如何应对?”
莘癸道:“此刻我们在明,周军在暗,如果贸然行动必然非常不利。我已将全部斥候都派出去寻找周方军队的下落,而我们则先按兵不动。等到发现周军的踪迹,就变成了周方在明,我们在暗,那便不会受制于人了。”
商羡点了点头,转而与群臣商议其他政事,直到中午才退朝。莘癸也返回太史府中,相应安排部署不提。
两天后,商羡在王宫内的庭院中,正微笑着观看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与四名侍卫练剑。那男孩在侍卫们的围攻下,左支右绌,显然已有些力不从心。终于在数招之后,一名侍卫击中男孩的右胯,疼得他大叫了一声。侍卫们一见男孩受伤,便都停止了进攻。
那男孩心中忿忿不平,将手中的木剑掷于地上,对商羡道:“父王,这不公平,他们若是单打独斗,没一人是我对手。”
商羡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一言不发的捡起地上的木剑,对侍卫们示意向他进攻。
几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挺剑朝商羡刺去。商羡格挡了几个回合后,突然发力,手中木剑极快地挥动,刺中一名侍卫的胸膛。接着又是一个转身,借助身体转动的力量,将一名侍卫的木剑瞬间击飞。他出其不意的快速解决掉两个人后,更加的游刃有余,再经过十几个回合后,终于将剩下的侍卫全部打倒。
这时商羡才对男孩说道:“受儿,如果这里是战场,而你被数名敌人包围,谁会给你单打独斗的机会?当敌人人数很多时,你不要想着毕其功于一役,而是要逐个击破,先干掉比较弱的敌人,等腾出手来再对付强敌。你明白了吗?”
原来这男孩就是商羡的嫡子商受,商受低着头说:“孩儿知道了。”但他心里想的却是:我又没有你这般的力气,就算使出同样的招式,也无法击落侍卫的木剑。
商羡点点头,将木剑还给商
受,说:“继续练。”这时有宫中内侍前来通报道:“启禀大王,太史大人求见。”商羡说:“请太史大人到这里来。”
过不多时,莘癸来到庭院中,见到商受正在练剑,便停下了脚步。商羡对他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莘癸拜见商羡之后道:“大王,周军已经占领了沬邑,并且在那里停下不走了。探子回报说周军人数大约有四千左右。”
商羡奇怪地问道:“哦?周昌在沬邑滞留,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呢?”
莘癸答道:“据报,周方军队根本没有带任何辎重,每个士卒只在出发时随身带了几天干粮。他们占领沬邑,想必是要劫掠粮食,这就是所谓因食于敌的策略。另外,他们占住沬邑不走,是想迫使我们的军队离开殷城去救援沬邑,这样周方就可伺机在郊野之地寻求决战。”
商羡一时气到极点,反而冷笑了两声,恨恨说道:“这周昌也太小看我了。他认为我会害怕到躲在城里不出来吗?简直是目中无人!”
莘癸接着道:“周昌占据沬邑这个地方,非常巧妙。此处离殷城很近,如果殷城中的守军倾巢而出,那么他便……”
商羡打断了他,说:“那么他便要随时杀到殷城之下了!好一个周昌,竟如此狡诈,这是逼我们总要留一部分兵力防守,有劲却不能完全使出来。如果派出去的兵力少了,还会被他一口一口地吃掉。”
莘癸道:“正是,总之现在周昌占了沬邑,就是以逸待劳,完全掌握了主动。而且想来周昌不会在沬邑消极防守,一定会以沬邑为诱饵,在半路设下埋伏。”
商羡有些着急地问道:“太史大人既然已经洞悉了周昌的诡计,可有破解之法?”
莘癸笃定地说:“小臣倒是有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商羡见他胸有成竹,心中甚喜,忙道:“什么一石二鸟之计?”
“那就是由大王御驾亲征。要打的第一只鸟就是周昌——他带着四千人马前来,就算打下殷城,也无法守住,所以小臣推测他的目标并不是殷城,而是大王您。文丁大人杀了他的父亲,他便要杀您为父报仇。如果大王亲自出征
,周昌一定会不顾一切前来攻打您的部队。大王一旦将周昌的主力拖住,令他无法抽身,殷城中就能派出援兵,对周昌形成合围之势,管教他插翅难飞。”
商羡听后不禁笑道:“我这样大的一个鱼饵摆在那里,还怕周昌不上钩?却不知这第二只鸟又是什么?”
莘癸道:“大王您即位不久,正需要打一场胜仗来巩固人心。我们现下与东方夷人之间的战争是势均力敌胜负难料,而与周昌的这一战,则是稳操胜券。倘若得胜,人人都会传颂大王英明神武,率众退敌的事迹,您就会成为受万民景仰、四方宾服的圣主。这便是第二只鸟了。”
商羡不住点头,道:“好!好!便依太史大人所言,我定要亲自斩下周昌的人头。还有,沬邑这个地方如此重要,将来我要在沬邑建一座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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