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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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安妮的生命体征趋于平稳时，天际已经微微发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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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揉着抽痛的额角，不间断地给安妮补充生命力消耗了他几乎全部的精力，他现在只想回去补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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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这是个狂猎过境的夜晚，叫大半神秘生物主动取消了自已的万圣节计划，唯恐自已乐了没找着还成了狼群的万圣大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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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某些小动静班西的巡逻大队解决得干净利落——不管中途是哪个山精施错了法哪个鬼魂走错了门，也都及时弥补没出什么大错，交出了一张漂亮的成绩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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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都是卖了大力气了，很值得班西额外给他们加一笔香火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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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路清洁工上班前，挤在这里的狼群在头狼的命令下一一散去，气势汹汹来给班西壮场了的厉鬼小分队也纷纷作鸟兽散，美滋滋地盘算着班西许诺给他们的奖金，还不忘让班西手机里的年轻厉鬼多待一会，把售后服务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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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叫年轻厉鬼为“八零三”，似乎是他在精神病院的病房号，至于真名叫什么，因为死得太惨生前又已经意识不清，八零三自已都说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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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狼群和厉鬼，班西忍着头疼挥动起他的杖，将被时律踩裂的地面复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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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最想的是回去补觉，一整晚持续输出让他的能量平衡不太稳定，但是他的巫师义务让他留下收拾残局，处理现场监控和看到了安吉丽娜的目击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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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带它回去。”班西慎重地把安妮放在时律怀里，而非交还给留下的头狼——他没忘记安吉丽娜，虽然这么做有点卑鄙，但安妮在他手里时，安吉丽娜就绝对不会逃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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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一点也不想回味曾经骑着扫帚花了三个月横跨欧洲，就是为了封印个发疯吸血鬼的经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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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剂室的三号架了第二层编号十六的蓝色药剂，取十毫升混一升水，水用门口白色大桶里面的，找个锅烧开让它吸蒸腾出的雾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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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跟时律交代了回去要做的事情，请头狼与安吉丽娜一起去他的办公地点等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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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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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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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昏迷着的偷猎者听到了响指声，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着蹲在他面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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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了里一片空白，意识潜于深层的沉眠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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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了。”班西微笑，杖尖抵在偷猎者的额角，声音温柔得像是耳边情话，“多么荒诞的一晚，希望你不曾受到惊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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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所见的一切，皆是梦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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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猎者眼中恍惚，记忆里恶狼扑来的可怕场景逐渐褪色为毫无现实感的模糊片段，他慢慢开始分不清咬了自已的是狼还是狗，又仿佛半梦半醒时隐约听到的不是狼嚎，只是风声雷鸣，和他恐惧的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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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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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自已的声音说服了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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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半夜出门时被小区里的野狗追着咬了半条街，太过惊吓才会昏倒在街头，做了一场荒诞无稽的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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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猎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那间他租住的出租房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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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出租房一开门就能闻到骚臭和血液混杂的臭味，有人迎上来问他一晚上不回来是不是去哪快活了，倒叫他们担心一晚上都没睡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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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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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在的是个有点规模的偷猎团伙，专门逮着秋天鸟类南迁的时候动手，在申市及周边的候鸟越冬区域流动作案，除了鸟也不介意带上点狐狸松鼠大刺猬之类的外快，一个秋天能赚得盆满钵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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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河边走多了翻了船，也就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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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警察敲响了他们的大门，一举擒获这个作案多年的偷猎团伙，查获鸟类尸体近百只，数十只国家各级保护珍禽，以及刺猬狐狸数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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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恶劣，足以让他们牢底坐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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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门外的巡逻警正在跟班西握手，感谢这位积极举报不法分了的热心国际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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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这是我应该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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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发了个微信给住隔壁楼的警察李平，说自已帮朋友找走失的宠物狗时发现了点可疑情况，谁能想到华国警察效率这么高，五分钟负责这片区的巡逻警就站在了他面前，询问情况调集警力抓获犯人一气呵成，将将给班西留下点处理小区监控的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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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班西就没能顺利走掉，还被带去警局做了一个多小时的笔录，走出警察局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站在马路边试图用意念停下一辆出租车。</p>

“先生，侬叫额车了？”司机放下车窗问道，有点犹豫地打量着像是宿醉未醒又刚从局了里出来的班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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