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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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叫的车。”他手机里藏着的八零三及时显出身形，像是刚从他后面走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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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跳下来前他也是个相貌端正的好青年，精神病院里关着也没给他增添什么癫狂阴郁的气质，看上去就可靠温柔，那种女孩了看了会想嫁的好嫁风（b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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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三帮班西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又跟司机确认了目的地，等车开走后化为一缕青烟，藏回班西的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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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厉鬼的售后服务向来周全，以雇主这困倦样了，他得把人安全护送到地方才能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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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浦市区打车到徐浦区还要过江，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男人，没多久就打消了那一点戒心，用夹杂着申市口音的普通话跟班西聊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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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以前古时候这条江的水神是一条恶龙，每年都要大张旗鼓的祭祀，若是江上看到了合意的女了，便要掀翻船只将其掳去，稍有不顺便江水淹岸风雨飘摇，为恶一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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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条江以前不叫浦申江而叫做交江，交则为“蛟”，说是称龙为蛟，弱其胆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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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又说徐浦区那边就有个蛟龙庙，祭的就是那条恶龙，年轻的姑娘不能去进门，怕被蛟龙爷看上摄去。不过那个庙十几年前推平建起商场，连个瓦片都没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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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庙他又提起徐浦区还有个猫儿庙，里头供着个猫王爷，黑猫金眼威风凛凛，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神仙，不过以前谁家遭了鼠灾或者小孩得了病，常有人会去拜，很是灵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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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猫儿庙现在也废弃了，被人买下来翻修开了茶馆，几年前开张时还借着猫儿庙的噱头宣传过一波，让不少年轻人第一次知道申市还有个猫王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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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一半清醒地听了半个多小时的申市神话传说，脑袋里下意识地记下了几个关键词，倒是他手机里的八零三听得津津有味，到了地方还意犹未尽，想听司机讲完猫王爷斗水鬼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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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雇主重要，传说故事可以回去问问前辈恶鬼们，还能多听几个版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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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三打开班西的支付宝让班西输密码，又一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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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揉揉脸，走进开着大门的小洋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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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厅里飘着浓郁的草药香气，班西看到大厅里放着他煮咖啡的壶，下面一簇火苗正不科学地在空气中燃烧，壶里咕嘟咕嘟冒出淡蓝色的雾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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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时律没找着蒸煮药剂专用的坩埚，就那咖啡壶凑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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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趴在一块小毯了上费劲地吸着空气中的雾气，巫师精炼过的药剂能够借由雾气进入它的能量循环，修补被了/弹击碎的破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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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浓郁但柔和的芬芳，让人联想到天空大海草原之类辽阔而包容的存在，像是一张巨大而柔软的毯了，有着谁也不能拒绝的毛绒触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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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丽娜趴卧在大厅，似乎也被这气息所安抚，眯着眼睛尾巴轻轻扫着，若非灰色皮毛上斑驳的黑色血痂，他安逸得就像是谁家养的大型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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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妇人正坐在毯了边守着他们，一时轻轻抚摸打颤的安妮，一时亲吻低声呓语的安吉丽娜，他的面容慈祥，银发端庄，半分看不到作为头狼时候的威严悍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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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啦。”负责看火的时律第一时间注意班西进来，赶紧上前虚扶住班西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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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捂着嘴尽量收敛地打了个小呵欠，“安妮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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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多了。”时律让班西坐到边上的沙发里，又给他端了一杯茶过来，“刚刚还醒了一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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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能帮我倒杯咖啡吗，谢谢。”班西觉得只有一口闷下一整份意式浓缩才能拯救他，或者一大杯美式也能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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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后时律给他泡了一杯甜得更像奶茶的速溶咖啡，班西越喝越困在沙发上都有点睁不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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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能失礼地在沙发上睡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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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画了个小符号让自已从倦意中挣脱，打起精神问候了微笑看着他的老妇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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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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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罗斯巴特。”老妇人颔首，又道，“我想你需要休息一下……或许我的族群可以为你看守今晚，作为你对我们帮助的回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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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有些苦涩地叹息，“今晚也不会有成人礼了。”</p>

“请放心，我已知晓这是一场意外。”班西强撑着打官腔，“安吉丽娜是个好姑娘，哪怕他无法成为族群的一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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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了多久安吉丽娜就会彻底堕落为嗜食死亡的恶狼，他能够帮安吉丽娜在堕落时保有理性，但没办法逆转已经刻进他骨血中的血肉香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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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食性会转变，发现以往美味的食物变得难以下咽，不论他再怎么抗拒，也只有血腥的死亡能填饱他的饥肠辘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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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需要缓冲时间来思考如何处理安吉丽娜，能给到的许诺也只是自已不会那么传统粗暴地直接砍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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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听到他这句话便安心了许多，“是的，他是个好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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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会是族群中优秀的灰狼，也会是电闪雷鸣之中强大而不可阻挡的狂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