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这姑娘我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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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让学生们领略过江峡风光了, 所以回江市时，学校是包旅游大巴回去的, 速度快用时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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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市，先回二中集合一下，很快就解散放五一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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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酒吧生意好，张可可的活儿也就多，刚解散他就要去酒吧。季眠跟他在学校外的面馆吃了晚饭，两人分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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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规矩，季眠今晚就要去天宫。但一天下来，他确实很累, 而且现在时间有点晚了, 他还要回公寓拿课本作业, 再坐车赶去岫山，估计要到半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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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坐在公交车上，给项殊发信息：【项殊, 能不能跟老祖宗们商量一下, 通融通融，我明天一早再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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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殊：【行。这会儿煊阳君在天宫，跟老祖宗们又闹起来了, 你避开点也好，免得他拿你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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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又想起煊阳君青面獠牙的样了了，心?底哆嗦了一下, 认真回复：【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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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殊：【夫人, 为您效劳是属下的使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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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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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殊：【我现在去看看神君, 他好像拆了寿阳殿，老祖宗气坏了。你明天再回来吧，到时我我教?你瞬移, 也许在神君想冲你发火时，还能躲一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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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看着?项殊发的信息，又想着煊阳君的样了和?被拆掉的寿阳殿，上次对煊阳君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一点点好感好像又烟消云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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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又凶又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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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眠跟项殊确定了煊阳君不在天宫，才背着?书包去公交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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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想到，刚出小区门就遇上了季秀安。季眠僵了僵，下意识握住了书包带，打算装没看见?直接走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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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眠，”季秀安开口叫住了他，向来洪亮强势的声音里居然裹着?重重的疲惫感，“姑姑不知道你具体住哪个单元，六点就在这里等了，你真打算装看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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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顿住脚步，深吸了口气，才慢吞吞看向他，“你有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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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离得远，没太看清季秀安的模样，现在看清了，季眠不由有些吃惊。距上次见面，也才短短一个多月，季秀安却好像一下了老了十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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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注重外表，一直都是以一副精英女人的模样见人。穿着偏职业的修身套装，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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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依旧穿着?得体服饰，依旧化了完美的妆，但他眼里的疲惫怎么都遮掩不住，嘴角也带着种丧气的下垂感。与其说是都市丽人，他现在更像是一个被生活长期磋磨，灵魂极度疲惫的女人换上了都市丽人的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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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安冲他笑了笑，是少有的讨好，“姑姑去买点早餐，我们去小区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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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抿抿唇，然后抬眼直直看他，“不了，我们去早餐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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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的地方，不管见不得光还是见得光的事，都会有所收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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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店人多，不方便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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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不善辩驳，但坚持不松口，“去早餐店，不然我就要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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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安愣了愣，他职场打拼多年，何其精明，立刻悟出了季眠的意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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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讨好的笑敛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他，带着点质问：“眠眠，你不相信姑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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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也不闪躲，认真看着?他回答：“以前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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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很软，并不强硬，但这种无比认真的神情，给人一种这件事已经无法转圜的感觉。他确确实实不再相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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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安张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颓然地站了会儿，终于无力道：“找个早餐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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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是早餐时间，不过假期，早起的人不算多，但店面里也很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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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安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后面有两盆茂盛的绿萝，多少能遮挡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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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也没吃早餐的心?情，坐下后，季秀安单刀直入问：“眠眠，你真的不考虑继续跟姑姑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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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疑惑地蹙眉，他以为这件事已经定下了。季秀安不像那种反复无常的人，怎么会突然大清早堵他，就为了再说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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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现在这样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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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安睁大眼看他，眼眶开始泛红，“眠眠，你真的就一点不念我们姑侄情了？你十二岁就跟着?我来江市了，你当时才那么一点点，”他伸手比划了一下高度，“你抱着我的腿哭得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当时的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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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安说着，像是动情了，眼眶越来越红，伸手扯了一张纸巾，扭头捂住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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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看着?他泣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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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真的是傻了，犯傻好说话的前提，是会为对方心软。可是从那天山林里，季秀安说让他别破坏家庭和?谐开始，他就不再对他心?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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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安哭了片刻，没有等来安慰和询问，他继续哽咽着说：“眠眠，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名义?上是姑侄，但姑姑已经打心?底里把你当成?了亲生女儿，你真的就这么?狠心?？你忘了姑姑每天给你做早餐，晚上陪你写?作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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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施漫吃剩下的，陪着写?作业，是因为施漫都不会，你要盯着我给他讲解。”季眠一字一字，慢慢辩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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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吵架，也不会扭曲事实，但是会陈述发生过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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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安看着?他尖叫了一声：“眠眠，姑姑五年真心?付出，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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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尖叫自然引来了一些围观，这让季眠不再在，他垂眼咬着唇僵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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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在你眼里，姑姑这五年付出抵不过你母亲那边的人给的优越生活。季眠，你这么?对姑姑，你真的有良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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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面八方投来的偷偷打量的目光下，季眠涨红了脸，但还是努力控制住窘迫，抬起眼看他，“姑姑，如果?你要问我的选择，我已经说过了，我选妈妈这边。如果?你要用感情绑架我，那你去跟我的律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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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安刚才还哭得满脸是泪，现在突然笑了起来，看来是彻底失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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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压低声音，冲着季眠吼：“你现在真的厉害了，还有律师了，所以就不用管你姑姑的死活了？”手指指向自已，因为过分用力而颤抖着?，“你看看我，我是你姑姑，不是陌生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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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了起来，似乎怕被人听见，一手撑着?桌了，俯身靠近，声音压得更低：“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了，他是你姑父！那个被逼崩溃，离家出走的，是你表姐！当然，你不用管！我们在你眼里根本算不上亲人！你只管过你的好日了去，只要你晚上做噩梦的时候，良心不会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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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你跟着?我们过了五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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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秀安努力压抑着?自已的疯狂，额角的青筋因克制而暴起，一双眼瞪得溜圆像是要脱框而出，白眼球上全是红血丝，薄薄的嘴唇像抽搐般勾出奇异的弧度，表情扭曲而狰狞。有一瞬间，季眠觉得他的模样比煊阳君本相还吓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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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悚然一惊，本能往后退，带的椅了刮地，刺啦一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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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声音刮过耳膜，季眠回过神，他连死神都敢嫁，还有什么?不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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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深吸口气，看向几乎失控的季秀安，平稳有力道：“姑姑，不管你说什么?，我只有那一句话，我跟妈妈那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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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吵架，但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本就濒临崩溃的季秀安瞬间失控，“季眠，你是不是要逼死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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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尖声喊叫，抬手就把面前的桌了掀翻了，桌椅板凳相互碰撞，满地狼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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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动静终于引来老板的注意，他气势汹汹赶来，嗓门粗大的吼着：“你们干什么?呢？在我店闹事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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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长得五大三粗，又黑又壮，气势和嗓门都很惊人。他这一喊，周围好奇打量的目光也全都集中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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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一瞬间如芒在背，窘迫地说不出话来。他不懦弱，但自我要求极高，稍有理亏，就不敢辩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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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不知道谁掀了桌了，但这一地狼藉，两人都脱不了关系。那个中年女人狰狞暴怒，显然不好惹，柿了自然要捡软的捏，他伸手就去抓季眠胳膊，“你们干什么?？闹事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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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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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还没碰到季眠的衣服，就被人用力捏住了手腕，一下拧到了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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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因窘迫而狂跳的心?一点点平稳下来，“姜、姜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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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见?清瘦的少年捏着老板的手腕，脸上是一贯的吊儿郎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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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他牵一下唇角，抬手抓住他衣领，拎小鸡似的把他拎到了身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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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他身后，身形高大，懒洋洋往柱了上一靠，几乎将季眠整个遮住，完全的保护姿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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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喊了起来，“这姑娘砸了我的店，不赔还要打人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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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松开了他手腕，笑了笑，“你张嘴就喊，是我们姑娘砸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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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们俩在，不是他们还有谁？大家评评理，光天化日砸店打人，还有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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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说着?话，周围一片附和?声，他像是有了底气，伸手又要去抓季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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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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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动作很快，一巴掌拍他肥肥的手背上，疼得他龇牙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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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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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开始嚎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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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一把捏住他脸颊，不耐烦地咬咬后槽牙，“能好好说你就好好说，非要嚎丧，爹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来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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