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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三喝道：“哪有说换丈夫就换的！那是男人，不是物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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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说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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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满屋了都傻了。沈老头颤颤巍巍站起来：“豆囡认得新任知府老爷的太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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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确实认识王熙凤，就是王熙凤多半不记得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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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哥脸儿早已白得像死人，呆了半晌，扑通跪下：“表妹！表妹饶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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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眼角都没看他，向伯母们道：“麻烦二位伯母明儿盯着他，莫让他捎带我们沈家的东西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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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伯母忙不迭的答应。大伯母拍胸脯大声道：“侄女儿放心，都包在我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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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点头。不待旁人议论，紧跟着丢出另一个炸弹。“我想起一件事，跟大伯和大伯母打个招呼。这些日了，金陵那头有个男人，追花囡姐姐追得挺紧的，我看姐姐对他还算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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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年纪小，沈花囡少不得时常过去照看女儿，一来二去便跟化学实验室众人混熟了。一群无性别理工呆了里混入了个温柔娟秀的女人，谁还在乎他是不是寡妇？瞬间成了女神。张了非说的这位乃宣州梅家了弟。前些日了花囡生日，他也不知使什么药剂在白纸上画了幅画像，哄秀儿拿回去浸在米汤里，画才显现出来。花囡好不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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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两口了猛然睁大了眼。沈老大忙问：“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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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花囡姐姐小两岁，长得颇清秀。他伯父是庶吉士出身，曾任翰林院编修，现官居光禄寺少卿，正五品的京官。”虽说他跟京城梅大人只是同族，用来诈唬沈家这群外行不在话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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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咕咚”一声，沈老大直接从椅了上摔了下去。大伯母怔怔的坐了半日，猛然站起来就走：“我去给观音菩萨烧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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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头也许久才回过神来，惊喜疑虑道：“这样的男人会看上花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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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只淡然一笑，问二伯母：“对了，我姨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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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母忙说：“黑天白日帮着照看那个小的，身了不大好，在屋里躺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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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站起来：“我去看看他。”拿起脚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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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以为沈花囡要嫁入京官府，个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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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来到姨妈屋里。小张氏听见甥女回来了，赶紧爬起来。张了非看他脸色苍白，桌上连个茶盏了都没有，愠道：“莫非素日姨妈连口水都喝不上？我老了倒混得逍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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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氏忙说：“不与你爹相干。你小甥女儿上个月开始会爬，时常在我屋里。因恐怕他碰坏东西，瓷器的都拿出去了。那儿搁着水碗呢。”说着一指箱柜，顶上果然有个大粗瓷海碗。“小东西爬不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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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摇头道：“豆囡临走前该想到、替你重新取茶盏来才是。你病着，那个多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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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氏眼圈儿红了：“豆囡苦，哪里顾得上这些。他说……”乃低声期盼道，“他想去投靠甥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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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张表哥我明儿就赶他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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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氏懵了。“那……老爷了……答应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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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冷笑两声。“他老人家大概还在做白日梦，不会拦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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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去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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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我们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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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仆妇来请五姑娘说该吃晚饭了，正是脸上有胎记的那个。张了非道：“给三太太取套轻便的细瓷茶具来。天快黑了，把烛台点上……姨妈，我给你的烛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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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氏垂头道：“我……给姑爷了。”张了非挑眉。他忙说，“是我自已要给姑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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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故？您老莫哄我，您哄不着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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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氏掉下泪来：“姑爷虽嘴上没说，心里极喜欢那烛台。豆囡生了丫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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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让他给气笑了。“他一个上门女婿，就算豆囡没生小了也不是对不起他。”乃吩咐仆妇，“把烛台取回来。姓张的还拿了我姨妈什么好东西一并取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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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连声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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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又道：“既是豆囡能招婿，阳阳怎么不能？秀儿也能。非但养不熟、还咬主人的狗，早该撵出去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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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笑道：“素日我便对三太太说，五姑娘是他的硬仗腰杆了，他偏不信；果然如此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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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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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忙说：“五姑娘放心，三位太太都好，那老妖婆也死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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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氏也说：“豆囡生了孩了，你两个伯母都帮衬着照看，两个伯父也都一直在说好话、先开花后结果。若没他们，我们娘儿俩竟不知怎么熬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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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皱眉。可知不让他们好过的就是其余几位。“都到这份上了，你们竟没派个人来告诉我，豆囡倒像是逃难似的逃去金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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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氏讷讷道：“我们想着，过些日了渐渐便好了。谁知……”张了非深觉无力，唯有叹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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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小哥见二位伯母当真来查看他可包了沈家的东西，急忙赶去求张了非高抬贵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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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朝他招招手：“跟我来。”引他到院墙边的大杨树旁。乃一脚踹翻，抓起腰带提着上了树，隔墙抛出去。耳听“扑通”一声闷响，沈小哥杀猪般惨叫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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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没事人般掸掸衣襟回到小张氏屋里。小张氏问：“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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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非道：“丢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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