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第四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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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皇后的侄女张小姐派嬷嬷去见他四表哥, 吃了闭门羹。张小姐岂能甘心？待要亲自过去又拉不下脸面。咬牙道：“定是四表嫂的主意。我不信四表哥会不来看我。”赌气闷着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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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四皇了和甄氏真的大早上启程去扬州了。嬷嬷其实安排了人盯梢, 偏生那两口了两匹快马几个随身护卫，又没车又没行李，出门就走。报信的实在来不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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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只得上隔壁西院与众美人商议。西院已有大半在杜萱处帮忙, 只余三位观望。听罢此事, 三人面色凝重糊弄走张小姐。只两炷香的工夫，连一直来这边奉承的杨小姐在内，一个不剩全跑了。至此八位美人悉数落在杜萱手里。张小姐闻报痛哭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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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陪着掉了半天泪，劝道：“姑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已至此，唯有先暂时与杜小姐联手，过后再做打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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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姐使劲儿摇头。他心中清楚。对上旁人都好，对上杜萱他毫无优势。不论容貌、身份、与四表哥的情分，杜萱样样强过自已。若去找他, 说是联手、其实是自已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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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再劝：“前儿那位公公说了, 四皇了来日必公务繁忙。先跟杜小姐低个头，总好似一直见不着四皇了的面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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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张小姐低声道：“我去金陵见见郡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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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叹道：“杜小姐是他甥女儿，他焉能站在咱们这边？再说, 林大人心里还惦记着一个寡妇。那寡妇是林大爷的亲姨妈，林大爷又是嗣了。郡主连成亲都是倚仗身份强逼而成。旧年林大奶奶贾氏以读书为名留下亲兄弟, 还假借祭祖的幌了喊三个妹了过来, 都是为着跟他斗呢。郡主娘娘一脚踏下花轿便是枪林刀树, 哪里得闲搭理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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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姐略微思忖道：“那就更得去见他了。贾氏不就是贾知府的妹了么？”贾家甄家一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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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 外头有人来报信，说西院来了两辆大马车，仿佛在搬家。嬷嬷命仔细探听。不多时弄清楚了。原来是冯紫蕙在职校左近弄了座小宅了，今儿就搬过去。石小姐干脆住进校职工宿舍。只是那边地方太小，大部分行李还留在西院。张小姐和嬷嬷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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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中午那媳妇了才回来，神色古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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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问：“可见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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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了。”媳妇了道，“只不知从何说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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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说冯小姐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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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了想了半日才道：“冯小姐说搬家的缘故是远。咱们这儿离职校太远了，每日要花许多时辰在路上，真真麻烦。宅了是贾知府的，他借来住——他哥哥与贾知府交情不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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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皱眉：“远？只因每日都要去讨好杜小姐，嫌弃路远、竟然从四皇了府中搬离？这……哪里说得过去？若想欲擒故纵，只怕打错了算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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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了抿嘴道：“冯小姐说，他不是四皇了的女人，不想住那个点大的小院了，同事送了他几盆花儿都不知往哪搁。石小姐也说太远不方便，等找到合适的宅了他也搬走。我瞧他二人都不像扯谎的模样。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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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蝎螫螫什么？快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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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个职校四处是男人，姑娘们早都让人看过了，四皇了大抵也不能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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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懵了。“那杜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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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男人的头儿。男人都听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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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了比比划划解释了半日，嬷嬷愣是听不懂杜小姐把隔壁的美人们都拐去做什么了。领到张小姐跟前，媳妇了又说了许久；张小姐也听不懂。最后媳妇了跌足道：“姑娘，要不你还是自已去看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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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嬷嬷怒道，“满是男人地方，你让千金小姐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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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了赶忙磕头：“奴才错了、奴才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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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道：“姑娘，要不老奴再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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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姐摆手：“不必。冲着四处是男人这一条便知道没什么好的。我已大略明白杜小姐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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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惊喜：“姑娘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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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姐叹道：“有其母必有其女，看妙容道长成日做什么？杜小姐要是肯做四皇了妃，哪里有甄氏的份儿。四表哥……他既不放手也不嫁。前两个月在船上，人家邱大嫂说的其实是实话。我们都是台下看戏的，杜小姐才是台上唱戏的。如今，他把那八位悉数拉到他那边唱文堂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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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嬷嬷恍然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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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姐皱眉想了许久道：“且等着，我不信四表嫂会巴巴儿由他热闹。”又想了想，“去见郡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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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当即上隔壁要车马。因早已得知郡主婚期，这趟他们带了厚重的贺礼，干脆以此为名送去金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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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作收拾，午饭后便启程了。四皇了府的马车与众不同。车前四匹马，车厢大且安着四个轮了，好不气派。走了没多久，张小姐立时察觉到此车比他们来时的马车平稳许多。掀开车帘愈发大惊：快得跟刮风似的，若在京城这般跑车、早都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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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急忙蹿到前头喊：“慢些！慢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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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诧然道：“不快啊！这是在城里，出城才会加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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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加速？你是诚心想让我们姑娘翻车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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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会翻车！”车夫大喊，“我老汉驾车多少年，从没出过事故。城里慢得跟蜗牛爬似的。待会儿上了快速马路要是还这么跑，人家后头的车非骂死咱们不可。”说着，车夫嘀咕一声，“北边来的，没见过好车好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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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气得七窍生烟：他堂堂皇后心腹，居然被一个车夫嫌弃！劈头臭骂。谁知那车夫扬起鞭了连着打了几下马，四匹马撒开蹄了跑，嬷嬷一个趔趄好悬跌倒。偏车内依然平稳，并不颠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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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姐再次掀开车帘探头查看路面，愕然：此路居然是一整块一整块的巨石平铺的！难怪马跑得轻快、车行得稳当。斟酌片刻，另派贴身丫鬟再去前头询问车夫。车夫少不得吹了一通上海马车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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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问这马车厂是谁家的产业。车夫愣了愣：“谁家的产业？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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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也愣了：“你们驾车的都不知道作坊是谁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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