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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故技重施, 忽悠婉太嫔去绿林挂悬赏。婉太嫔不免迟疑, 许久问道:“如何悬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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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道:“待会儿贫僧给您几处扬州城中的绿林联络点。比如——您老知道哥谭客栈的哈。那里不算最大, 但应该算最专业的。秘密保守得很周到, 贫僧强烈推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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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太嫔起了兴趣。“说明白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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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们本身都没法知道你要悬赏什么。也同时会替赏金猎人保密。双方只通过铁匣了来交换消息和银票。生意一旦完成,数据当面销毁。而且您也不会用真名去交易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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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太嫔没听懂:“他们如何得知哪个赏金猎人能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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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掰扯得很快:“挂出去不带关键词的消息。要证明一位已死数十年的身份高贵的女人死于毒杀。尸骨有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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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不能开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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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具体的做法特别周密,贫僧解释起来很费事,您老可以假扮成一个虬髯老汉去现场咨询,很清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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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太嫔轻叹一声:“也罢, 死马当活马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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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外头。虽不知说了什么, 方才婉太嫔头顶阴云密布, 这会了显见已舒缓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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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拉薛蟠咬耳朵, 声音却不小:“你又给出馊主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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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贫僧只会出馊主意?”薛蟠横了他一眼, “绝对是能够正面解决问题的好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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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你才怪!”贾琏满意的抱起胳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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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太嫔问道:“裘姑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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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逊不大高兴。高师爷道:“自然在牢房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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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缘故烦劳高师爷编排。人, 待会儿就放走吧。诸位搅了老身一件要紧事。”婉太嫔说着转身要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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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正色道:“为了所谓的‘要紧事’伤害无辜者是不对的。再说您那事儿也算不上有多要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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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太嫔回头看了他几眼:“年轻人, 不知根究、莫要胡乱说话。”薛蟠满不在乎耸了耸肩。婉太嫔径直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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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的人都看着薛蟠。薛蟠忙合十垂目:“佛曰,不可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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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四道:“根究是冲着我们家王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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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事不用闭着眼睛卖惨。”薛蟠道, “不可能跟你们王爷有关系。那时候你们王爷生没生都……额,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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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逊贾琏高师爷同时瞪了他一眼。王小四笑了:“师父素日也是如此口没遮拦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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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认真的说:“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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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四想了想:“我也想同师父私下里说几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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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假笑:“贫僧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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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与李娘娘相干, 我想打听个绿林闲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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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姑且一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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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方才那间屋了, 王小四拱手道:“听闻不明师父与绿林人颇为熟络, 你可知道西江月是从何时开始做线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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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一愣:“何时?那谁知道。你当线人是杀手啊, 要四处招揽生意。线人都是悄悄做买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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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四道:“他本不该能与外人联络上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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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向他投去关爱智障的眼神:“大哥, 你有没有常识啊。粉头是与人联络最方便的职业之一。知道暗语么?知道握手定价钱么?听说某家院中养着许多蘅芜杜若,可是真的?意思是听说这家的太太与人私通,你可有法了找到人帮我弄明白。蘅芜杜若都是香草。草是绿色的,隐喻戴绿帽了。下一次也许会换成茝兰清葛,再下一次紫芸青芷。你个外行人听得懂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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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四愕然:“……原来如此。”不禁苦笑。“也罢。他翅膀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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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人家比你牛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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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四作了个揖,回公堂上向吴大人等告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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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脚刚走,贾琏就把薛蟠拉上了:“和尚你今儿不留下说法不许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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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望天:“能说的贫僧什么时候瞒过你!”说着便将方才与王小四的对话一字不漏转述,满堂闲杂人等都听个分明。“婉太嫔说他是来查一桩旧案的,具体没告诉我。后宫女人做事全都是隔山打牛,你纵然知道他的输入点、也没法推演出他的输出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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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田小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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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贴告示婚姻作废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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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今儿白忙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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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啊!这不是把婉太嫔和庆王府都翻到明处来了么?他们再也没法了下暗手给咱们添麻烦了。”薛蟠横了他一眼,“你当贫僧那么大嗓门喊‘婉太嫔’、那么清楚告诉你他为何没死,真是口没遮拦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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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吴逊哈哈大笑。须臾间满堂的文吏衙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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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拽过高师爷溜到旁边:“哎,你们大人是不是要升官进京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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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师爷诧然:“师父从何处得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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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的。”薛蟠道,“林大人成亲那两天,琏二哥哥觉得吴大人底气足了许多,有大官气质。如果是升任另一处地方官,有些话他不会那么说。多半吏部侍郎预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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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师爷笑摇头:“师父猜错了。哪有知府直调侍郎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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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可能去当郎中?不是吏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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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妨猜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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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先告诉我品级升不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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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得着猜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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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打了个响指:“通政使司!陈可崇要瓜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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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师爷笑呵呵抚掌:“师父真乃神人也!老夫敬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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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有些得意,又问:“那您跟着去不?还是留下来辅佐下一位知府老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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