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运动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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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又说：“以前还有一个没孩子的, 说要来这里求子。”</p>

方棠棠：“那他们求到了吗？”</p>

老婆婆点头：“求到了。”</p>

方棠棠一喜：“那树倒下来只是一个意外吧，意外这种事，谁也不知道的。”</p>

老婆婆：“求到的是个死胎。”</p>

方棠棠张了张嘴。</p>

“医院里抱出来个死娃娃，可惨哩, 脑袋都没得。那家的媳妇就疯了, 拿着个塑料娃娃，非说自己听到孩子哭声。她家觉得是医疗事故, 就到医院去闹, 没多久，医院也关门啦。”</p>

紫兆眉头皱得越紧。</p>

方棠棠又问：“那最后那家人呢？”</p>

老婆婆摆摆手：“可惨了，不说了, 来这里面许愿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娃子你听我一句劝，山里玩玩就行, 别再到处转, 千万别去庙里面。”</p>

紫兆走过去, 继续问：“这里是不是还有对老夫妻出过事？”</p>

老婆婆：“……出事的人太多, 哪里说得完呢？”</p>

方棠棠垂眸看着茶叶蛋, 想起每年妈妈都带她来这里烧香。妈妈总不会害她，可老婆婆也没有骗人的理由。不过每年除夕她经过这里的时候，没有看到老婆婆的门店开着。</p>

她问：“婆婆，过年的时候你是回家过年了吗？”</p>

婆婆干瘪的嘴露出个布满褶皱的笑：“这就是老婆子的家了, 哪里有什么家咧。”</p>

“哎，那你的亲人呢？”</p>

婆婆摇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了。</p>

到后面，婆婆不肯再回答有关神庙的问题。</p>

他们只好买了点水和吃的, 接着往山里面走。</p>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p>

紫兆打破沉寂：“你觉得这老太婆的话，可靠吗？”</p>

方棠棠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可是……”</p>

“可是什么？”</p>

方棠棠说：“她没有亲人，这里也没什么人过来，为什么她会开一个店在这里，而且，为什么她能够把物资运上来？”</p>

紫兆耸肩，“景区不常有这种吗，肯定是有人送上来的。”</p>

但是随即他也陷入沉思，可地方也不算是景区，顶多一个供镇里人玩的小风景点。在这里建个店，没什么必要。再者，这种山上面的杂货店东西卖的要比山下贵很多，把东西运上来的人力成本就高，老婆婆家的杂货店便宜得就像在回馈社会一样。</p>

“不太对劲。”他喃喃：“可她怎么知道呢？”</p>

方棠棠：“知道什么？”</p>

紫兆：“知道那些事故怎么发生，还有，刚才……”</p>

陆涟突然开口打断他：“可能真的发生过那些事吧，她是个见证者，她在这里，也是劝阻别人别去庙里参拜。”</p>

紫兆“哈哈”笑两声：“怎么会还有人来拜？都已经出过这么多事，那些人不怕死的吗？”</p>

陆涟：“有时人类可以为了内心的欲望，付出任何东西，包括生命。”</p>

紫兆拍拍他的肩膀：“小兄弟就别装深沉了，说的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以后你记起你中二的时候，会尴尬得脚趾抠出个三室一厅的。”</p>

陆涟身体微动，离他远了点。</p>

方棠棠：“三室一厅，哪里的三室一厅？”</p>

紫兆叹气，“算了，你们两个专门克我的吧。”</p>

山上还是上次方棠棠去的样子，没有什么改变。</p>

冷风中有松香和草木的芬芳，但方棠棠想到上次看到的景象，觉得风里也掺着浓浓的血腥味。</p>

紫兆打量那间小庙，说：“你们来过这里吧，看到了什么？”</p>

方棠棠把自己看到的样子告诉他，把他带到石头那里。墙下她垒成的石头还在那里，只要站上去，就能够看到庙里面。</p>

紫兆站上去，往里瞅一眼，眉蹙起：“哪里有你看到的那些东西？”</p>

方棠棠：“什么？”</p>

当她再次站上去时，发现小庙里面干净冷清，殿门紧闭，和她除夕时和妈妈来上香时一样。那天满地的尸体，槐树上缠绕的冤魂，仿佛是一个噩梦。</p>

“怎么可能呢？”她喃喃。</p>

方棠棠抬起头，大槐树茂密参天，葱郁葳蕤，枝干上有褪色的木牌和丝带。风吹起，木牌被吹得撞在一起，声音如梵。</p>

紫兆没有立马走进院子里，问了她一下那次看到异常的日期。</p>

那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时间上也并不奇怪。</p>

紫兆：“你那天看到黄色的符纸是封在门里面？”</p>

方棠棠点头：“是的，一般来说，如果庙里面有害人的东西，不该是把封条封在外面的门上吗？符咒封在里面，只能说明让当时人害怕的东西在神庙外面，而他们来这里，是觉得神庙能够保护他们。”</p>

这和老婆婆说的话冲突了。</p>

按照老婆婆透露出来的信息，槐树庙里拜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邪神，在这里许愿的，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邪恶的神明，人们害怕尚且来不及，怎么会在最危险的时候，来这里寻求帮助？</p>

紫兆想想，问：“你还记得当时看到的具体情况吗？”</p>

方棠棠只看了一眼，就被那样浓重的压抑与绝望逼得不敢再看。她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槐树上缠满了死不瞑目的尸体，吊死鬼像粽子般挂在树上。</p>

小院里也横七竖八躺满惨死的尸体。这些尸体死状极惨，开膛破肚，五脏流了一地。</p>

平时上香的铜炉头上，也插着一个死去的人。</p>

不同的……她没有注意到的……</p>

她的眼睛猛地睁大，说：“那时候殿门是打开的！”</p>

紫兆往院里看，现在供奉槐树神的殿门紧闭。</p>

“打开的吗？”他低声说。</p>

方棠棠点头，每年她来这里上香，都没有看到过这扇门打开。而在那时匆匆一瞥中，大殿的门是打开的。</p>

可是里面昏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p>

神明听到了他们的祈求，所以打开门吗？</p>

“可是，他们还是死了。”</p>

紫兆：“所以这个神并没有什么卵用。我看我们只有打开这扇门，才能够找出端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