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深罪知己【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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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训兰：“你问为什么？”</p>

“其实很简单，《渣月》框架很大，但我只留了数小时时长，人类抗争这种级别的主题根本铺不开。”</p>

“既然铺不开，我就不想浪费，随便着墨几笔，过了考试就行。”</p>

安六神：“……”</p>

洪水般的感情被铁训兰这番话给打断了，“什么，随便着墨？”</p>

这种主题你给我随便糊弄？？</p>

铁训兰笑道：“是呀，你看我连末世爆发的地点都选在了地铁站，这么适合主角大展神威的场所，这么小的切入点，不就是精简图省事吗？”</p>

“——要不是咱俩赌气上头，我才不写大场面呢。”</p>

卫健委楼顶，李物神色一警，苗乐安惊讶发现她瞳孔变成了金色竖线。</p>

物种文库：又开始了。</p>

“虚拟宇宙，这段掐了。”</p>

“别让铁训兰的疯话传播出去。”严肃的物种文库像条护犊子的黄金巨蟒，浑身张开的气势满满都是维护人类脆弱三观之意。</p>

苗乐安：“……”</p>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李物，忽然意识到，进入全息游戏中的“角色”，未必真是个人类。</p>

虚拟宇宙：【……】</p>

【姐姐，人类的群体意识并非脆弱不堪一——】</p>

李物喝道：“我说掐了！”</p>

虚拟宇宙：【……】</p>

粉毛小宙无声叹息，【好呢】</p>

安六神的锥心之问还在继续，此时此刻，他成了唯二遭受铁训兰三观重创的活人。</p>

“这两种立意，你明知高下还——”</p>

“还怎样？觉得我图省事，太没有精神追求了？”</p>

“……”安六神不说话，文豪一职注定了他没法看得惯心有余力却没追求的同行。</p>

铁训兰：“我可有追求了。”</p>

“主角一人雌霸全场，丧尸掀起全城恐惧，和主角结合群众，全市众志成城浴火成金，这都是很浓烈的感情。”</p>

“格局确实有高下之分，但纯然的恐惧和激昂的热血，我都很欣赏。”</p>

安六神：“？？？”</p>

他望着烈焰燃烧的天空，觉得滑稽荒唐。</p>

这人，到底明不明白所谓纯然的恐惧背后是什么啊，这是座充满可爱人们的城市啊。</p>

“你，还真有文本上帝的觉悟。”安六神道。</p>

冰冷残酷，像藏在大幕之后的绰绰人影，操纵着木偶戏。</p>

台上台下人的喜怒哀乐，都是你手中拉扯的丝线。</p>

铁训兰：“……”</p>

她眉峰一抖，掐住指尖。</p>

光脑里的人声细微透了出来，身后，徐衡轻轻叹了口气。</p>

铁训兰生气了。</p>

徐衡微妙地感觉到。</p>

疯子也讨厌被人内涵自己是疯子，真是有趣。</p>

“你太入戏了，安六神。”铁训兰平淡提醒。</p>

“看着你刚改的太阳，回答我，你现在还分得清故事和真实的区别吗？”</p>

安六神：“……”</p>

一道闪电贯穿脑海，照亮了他心中广阔的原野。</p>

随即而来轰轰烈烈的觉悟如洪水般吞没了他的理智。</p>

——这可真是个好故事，好本子。</p>

让我都发疯了。</p>

安六神看着地面上自己的泪痕，露出苦笑。</p>

忽然，光脑那边换了个声音，吓得他神经一紧：</p>

“安文豪，您好。我是铁训兰的队友，姓徐。”</p>

那边，徐衡使个巧劲，暂借了铁训兰的光脑：</p>

“关于您刚说的，她残忍冷酷没人性这一点，我想，我可以申辩两句。”</p>

安六神：“……”</p>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没说她没人性。”</p>

徐衡笑了笑，话里含着软刀子：</p>

“听话听音，我也做过文豪，文本上帝这评价在刚才的语境里是什么意思，我能明白。”</p>

“从我个人理解看，铁文豪的性格与其说麻木不仁，倒不如说是喜欢推动各种变化，然后观察它们，收作写作灵感。”</p>

“因果倒置也可以，能产生写作灵感的东西，她都不会有明显的善恶。”</p>

趴在楼边看人群的铁训兰：“……”</p>

她再次对徐衡露出了看鬼的表情。</p>

徐衡勾勾嘴角。</p>

很好，看来我说对了。</p>

安六神：“……”</p>

安六神觉得今天自己无语的次数特别多。</p>

“这不还是操纵的意思吗？你当我傻？”</p>

徐衡：“不是操纵，是顺水推舟和善于观察。”</p>

“就像你能顺势点燃太阳——原本没有的东西，再顺势也推不出来。”</p>

“至于三观问题——”</p>

他沉吟，看了眼铁训兰，感受到了微妙的张力：</p>

“我不好直接下判断，我只是请您想想客观事实。”</p>

“自诩很有追求和良知的您，为什么只想到了在末世浩劫中逞英雄，而铁训兰却能构思出了宏伟史诗般的人民史观。”</p>

“麻烦您认真想想。”</p>

安六神：“？？？”</p>

我被内涵了？</p>

徐衡：“底线是个很难用语言表述的东西。”</p>

“你是人类，说话做事别像个只看表面数据的AI。”</p>

……</p>

安六神：“......”</p>

一直旁听的虚拟宇宙：“？？？”</p>

浑身炸毛的物种文库：“？？？”</p>

捂住眼睛的小蚕豆：“？？？”</p>

……</p>

人干事？？？</p>

这个叫徐衡的两脚怪，怎么说着说着还骂“人”呢？</p>

作者有话要说：　　徐衡：你们是人吗？→_→</p>

男女主有没点知己的意思？（看，感情线！）</p>

AI看事情很固执和片面，巨神阵营也就虚拟宇宙稍微好一点。</p>

铁训兰心理底线不好说，但行为底线很好概括，别听她逼逼赖赖，看她做什么就行，此人论迹不论心。</p>

九点有26号的更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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