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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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外出闯荡对于程羽珂来说不是难事, 因为将近三十年的生活经验和过早步入社会的经历让她不用疲于应付各种突发情况。</p>

可当她真的想要踏入编剧行业的时候，才真正发现了隔行如隔山这句话的真正意思。</p>

编导专业涉及的范围并不广，每年出头的新人只有那么一两个, 更多的情况下还是老师傅领新徒弟进门，找不到熟人的话在这个圈子里是很难有新发展的。</p>

巧的是，她当年的专业课老师, 清远大学编导专业的教授还记得她的名字，甚至都能说出她当年完成的几部优秀作品，更是透露了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他当作课件的事实。</p>

“恭教授，您最近气色不错啊。”</p>

老样子，程羽珂清楚拉关系就要拿出拉关系的态度, 不然没人会有闲情逸致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出版公司小编辑聊她的电影梦。</p>

所以来到这边快一个星期的时间，几乎三天两头往教授家跑, 大大小小的礼物拎了不少, 就是不见这老头子有要介绍人脉的意思, 她都要怀疑讨好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用了。</p>

“哪有的事，小程啊, 来，快进来坐！”恭教授年龄大了，留着一把山羊胡子，头发也被特意染成了黑色, 看不到一根白头发，不仔细看脸上的皱纹兴许会以为他才四十出头。</p>

恭教授的妻子也是清远大学的管理学教授，夫妻两人育有一个儿子，如今也是而立之年，在国外打拼，日子过得一天好过一天, 一家人都准备再过个三五年就举家移民。</p>

“那个……之前您说要给我介绍的几位导演，您……”程羽珂听腻了那些客套话，也说得恶心，抱着这次能成最好不成拉到的心理，一坐下就开门见山跟他提了。</p>

她倒要看看这个老狐狸还有什么招数能拖延。</p>

“哦，这个啊。”恭教授深吸一口烟，把烟雾吐在空中，呛得程羽珂咳嗽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一直就不喜欢吸二手烟。</p>

“没问题，我一会儿就把她手机号给你发过去。”</p>

“谢谢教授。”不管怎么说，目的是达到了，程羽珂看着这个喜欢装酷的老头，顿时觉得烟味没那么讨厌了。</p>

“小程你结婚了吗？”</p>

“没有。”程羽珂心里狂喊救命，因为她都能猜到这位恭教授之后要说什么了。</p>

老人调整了个坐姿，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举起茶杯小心翼翼抿了一口，感觉烫的难以忍受，才又把杯子拿在嘴边吹了吹：“那男朋友有吗？”</p>

“没有。”</p>

“那刚好，我家儿子和你年龄相仿，咱们又是师徒，给我个面子互相见见吧？”</p>

“可我真的没有谈恋爱的打算……”</p>

程羽珂发誓，她绝对不是因为江清市的那个姜总经理才拒绝的，而是真的不想再因为这些事耽误梦想了。她可能不适合谈恋爱，缺乏安全感、又不会为了对方的喜好去特意迎合，一点小误会就会掀起惊涛骇浪。</p>

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够了。</p>

“那位导演是我儿子的大学同学，怎么样，有兴趣了吗？”恭教授见过太多的人，也写过很多人的故事，他对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再熟悉不过。</p>

等价交换，才是这个社会背后真正存在的利益链，毕竟没人会想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p>

“那……什么时候？”</p>

“我想想啊……”老教授起身，背着手站到了挂历面前，搞艺术的总喜欢一些有年代感的东西。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明天是周六，就明天晚上吧，你有空吗？”</p>

“好。”</p>

抓住每一个机会，这是她离开时对自己立下的约定，况且刚离开创点新视没多久，人突然闲下来还有些不适应。</p>

见惯了酒局应酬之类的，程羽珂觉得见到什么人都见怪不怪了，只不过她自打仗着年轻气盛身体好把胃喝坏后，就很少再拿起酒杯了。</p>

这种场面她不喝又不合适，在某些程度上她还是很厌恶这种非酒不谈的合作模式，因为谈合作和喝酒似乎并没有直接联系。</p>

恭教授在今天这场应酬中扮演的是中间人的角色，可一向精明的他怎么会不打自己的小算盘呢？</p>

于是在他的暗箱操作下，恭家儿子顺利成章坐在了程羽珂身边，还时不时做出一些故意献殷勤的举动。</p>

恭穆是家中的独子，因为父母的原因家庭条件算得上优越，高中还没毕业就被送去了国外学习，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小老板，在唐人街经营着数家餐馆，生意异常火爆。</p>

这次趁着没到旅游季时隔三年回来看望父母，没想到就被安排来相亲了，顿时有种被卖了的感觉。</p>

一向不怎么善于言辞的他，似乎有些尴尬于身旁坐了位美女，一直不舒坦似的动来动去，握着杯子的手几次抬起又放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