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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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撞到姜念衫的那个人并没有大碍，在得知撞伤人后还练练表示歉意，婉拒了司机给要垫付医药费的事。</p>

司机来接人的时候，就看到小姜总的外套披在程总编箭肩头，而她本人则像个小媳妇似的，乖乖跟在对方身后，一点一点往前挪。</p>

显然是腿脚不便担又不想被看出什么猫腻。</p>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小姜总颇具警告意味的眼神制止了，也只好作罢，本本分分做着自己开车的工作。</p>

直到又用指纹解锁开了门，两人才开始有了第二轮交谈。</p>

“我想道歉，给个机会吗？”姜念衫拿过了自己的外套，挂在衣帽间，又走回客厅，就看到对方灯都不开黑坐着。</p>

“不给。”</p>

一向主张早睡早起的姜总几乎不熬夜，今天这个时间却还在忙忙碌碌，又是弄蜂蜜水又是左翻右翻找解酒药，拖着酸痛甚至已经肿起来的腿，倒是一点都不在乎。</p>

“喝点蜂蜜水吧，一会儿要难受了。”</p>

姜念衫自己都吐槽自己，这辈子所有温柔都给程羽珂了，以至于像是等价交换一样，路上随便抓一个人都会认为她很凶残，连问路都没人找她。</p>

她只是递个水，总觉得夜还很漫长，两人还有不少时间来解决这些事情。</p>

可没想到，程羽珂今天就像招了鬼，做出的所有举动都让她吃惊。</p>

唇覆上来的时候差点把桌上的杯子打翻，可对方看着却丝毫不在乎的样子，撑着沙发把人圈住，不知道是在气谁，鼻腔嗤嗤喘着气。</p>

“你觉得这样好受点？”姜念衫试着撑了她好几次，但怎奈喝多了的人像死狗一样沉，她现在又只有一只手使得上力，只能以失败告终。</p>

程羽珂没回应，不知道是真聋还是在装聋作哑，总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p>

只不过这场匆忙又粗暴的闹剧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快乐，甚至都被身上的痛感盖了过去。</p>

程羽珂闹归闹，也不知道是真的在用这种方式报复她，还是单纯憋久快炸了。</p>

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后者。</p>

如果仅仅是被当作发泄的对象，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具尸体罢了，无奈地回应着，多数还是由对方主动……</p>

姜念衫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像是生锈多年未启动的机器人，找不到合适的运作时机，只能被熟练的工人操控着一点点动起来，最终适应，达到生产的效果。</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几乎要沉浸在这场突然发生的欢爱中，姜念衫无奈地看着全程表情严肃的人，</p>

“现在呢，气消了？”</p>

程羽珂就像脑子被水泡坏干扰到语言功能了一样，一句话都不说，当然也只是局限在不说话，简单几个音节还是会发出的。</p>

可她听了姜念衫的话一点都不为所动，径直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就看姜念衫已经拥着被子睡着了，几绺头发贴在脸上，略显凌乱。</p>

程羽珂抬手帮她理了理，才又紧紧抿着唇上了床，挨着她再次入睡。</p>

两个不熬夜早睡早起的人撞在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很奇妙，和所有负负得正的原理一样。第二天，两人都不出所料地睡到了日上三竿。</p>

程羽珂还是先一步醒来，除了觉得脖子有点酸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只是在看到姜念衫的时候还愣了一下。</p>

昨天晚上的记忆清清楚楚刻在她脑子里，稍加回想就可以记起全部细节。</p>

两人似乎总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姜念衫把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受了伤的手搭在被子外面，但是浑身酸痛，尤其是膝盖的位置，不去看医生之前她觉得碎了都有可能。</p>

昨晚睡觉忘记拉窗帘，现在太阳光照进来还有些刺眼。</p>

“现在原谅我了？”</p>

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程羽珂的脸皮究竟要有多厚才能忍着不认错啊……</p>

“我只是……害怕你骗我，真的真的很怕……”程羽珂从背后拥住姜念衫，轻轻抚摸着她肿起的那条胳膊，心也跟着抽痛，“对不起……对不起……”</p>

不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吗？自己为什么又开始埋怨她，不是说再也不跟她生气了吗？</p>

她的酒量不算差，只是比起姜念衫来完全不够看，所以昨天只是喝的急了，再加上胃痛难忍，难受的样子一直持续到了她走到中心公园。</p>

可这种状态在摔进喷泉后就完全消失了，她从那时候到回家，到最后躺在床上，这过程中完全是清醒的。</p>

她昨晚能察觉到姜念衫痛苦的表情，可还是一点不留情。</p>

对方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可还要受着自己带给她的愧疚，身体上有多痛，心里的痛只多不少。</p>

程羽珂本来以为昨晚姜念衫不推她不抵抗是因为人的本能。</p>

可直到她今早清醒后，才看清了她高高肿起的手臂。不知道是谁打的，或是不小心自己碰的。</p>

她这次去海滨中心也绝对不轻松，还被她骂成那个样子。</p>

怪不得贺诗远会骂她混蛋，她真是……实打实的混蛋，占了一点理就得理不饶人，谁能受得了她……</p>

“我有点困，再睡会儿行吗？”姜念衫觉得浑身酸痛没力气绝对不正常，除了感冒，也没什么别的病可以得了。</p>

她沙哑着嗓子，昨晚的程度也绝对不至于现在这副模样，程羽珂觉得奇怪，探了探手搭在她的额头，就摸到温度有些高的不正常：</p>

“你感冒了，还在发烧，要去医院吗？”程羽珂的气消了，其实完全没资格生气的人，反过来却被包容，这么多年她还是搞不懂姜念衫对自己的底线在哪儿。</p>

“嗯……不去……”姜念衫嘟嘟囔囔，眼皮沉到话都说不清楚，她知道程羽珂脾气如此，也怪不了她，也就算了。</p>

况且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p>

甚至在两人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就因为吃饭付账的事情大吵一架，当时如果不是有人拉着，没准程羽珂得和她当街骂起来。</p>

“你先睡会儿，我给你找药去。”</p>

程羽珂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起床找被自己扔的到处乱飞的衣服穿去了。她现在已经要被愧疚感淹没了，觉得自己昨天就像是个靠着哭喊着要糖孩子。</p>

小孩子可以撒泼打滚，那是因为有人爱他；她能撒泼打滚，完全就是因为姜念衫不会打她。</p>

但凡她会像两个月之前狠狠扇她一巴掌，昨晚都不至于那么痛苦。</p>

程羽珂前脚刚把卧室门关上，后脚就听到门铃在狂响，赶紧大步跑过去，生怕姜念衫再被惊醒。</p>

“大傻叉……”姚嘉看开门的人是她，脸又一下拉得老长，直接推开她进去了。</p>

又骂她？</p>

程羽珂一下把直奔卧室的人拉了一个趔趄：“你干嘛，她还在睡觉。”</p>

“我真想给你一大嘴巴，她不舍得我替她打！”姚小姐照例动嘴又动手，把手上提着的摔伤药直接往她头上甩，“我去看看她腿，昨天晚上她都都瘸成什么样了，你还跟赶死一样跑那么快。”</p>

程羽珂一个抬手挡住了，随后惊讶地张了张嘴。</p>

腿上？昨天不是跟的挺紧的么？她一点都没发现姜念衫的腿有什么问题。</p>

“你等着，我去看看。”</p>

“我也去。”</p>

程羽珂还是死死抓着门，脸上却露出一丝无奈：“她衣服穿的有点少，当然也可能根本没穿，这你也要看吗？”</p>

虽说她知道姜念衫和姚嘉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但她坚信这位曾经的小白杨，现在心有所属的小蚊香没有那种癖好，看到没准会嗷一声叫出来。</p>

“没没没……”姚小姐舌头都要打结了，“你们俩昨晚做了什么？”</p>

“你是初中生吗？做了什么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程羽珂白了她一眼，转身把门锁了，免得她真脑子一热冲进来。</p>

姜念衫呼吸声很重，脸因为发烧也变得有些红，皱着眉，显然睡得并不踏实。</p>

“我看看你腿怎么了，疼的话告诉我。”</p>

程羽珂的手伸进被子里摸索着，她还不敢直接掀被子，怕对方再着凉，但在触及膝盖的时候，明显看到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紧咬着嘴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p>

“腿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只能说程羽珂温柔起来的样子和姜念衫不相上下，只不过很多时候都在泄愤，显得她像个火炬树桩。</p>

姜念衫没睁眼，只是哼了一声，默认了。因为她也知道，现在再装下去没什么必要，对方已经原谅她了。</p>

姜念衫根本就不愿意睁眼睛也不想动，只能靠在程羽珂肩上让她帮忙穿衣服，不过这家伙手上还是冰凉，弄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快冒起来了。</p>

“进来抬人。”</p>

磨蹭了十几分钟，程羽珂开门探了个脑袋出来，姚嘉拼命忍住了不拿门夹她脑袋的冲动，咬咬牙又抱怨了一句：</p>

“事儿妈。”</p>

踹了她一脚，就乖乖进去抬人了。</p>

姜念衫觉得自己今年肯定是诸事不顺，不然就是先前对程羽珂态度不好遭报应了，不然怎么三天两头跟医院过不去。</p>

“没什么大碍，撞到膝关节了，什么时候发现受伤的？”医生不知道戴了多厚一个口罩，说话含含糊糊的。</p>

“呃……中午？”</p>

“昨天晚上。”姜念衫靠在程羽珂肩头，闭目养神，但还是能听到医生在问话。</p>

昨天晚上？程羽珂一边的眉毛跳了跳，看来姚嘉总想打她也不无道理，她有时候简直比榆木疙瘩还笨、还蠢。</p>

“行了，注意休息，不能剧烈运动，别吃辛辣油腻的食物，当心刺激。”</p>

程羽珂嗯嗯啊啊应着，不论生什么病都总是那一套，她背都背下来了。</p>

她俩可能最近招灾，刚刚前脚坐电梯上来，后脚就电梯故障困了一堆人在里面，再加上骨科单独一栋，只有一部电梯，两人只好绕去安全通道。</p>

幸好是二楼，不然程羽珂可没勇气说出“我背你”这种话。</p>

“我觉得吧……有时候我也挺体贴的对不对？”</p>

“哼……”姜念衫没回她是或不是，笑了一声，热气打在对方脖子上，还引得她缩了缩脖子，“厚脸皮。”</p>

“昨天晚上对不起啊……我喝了点酒有点……有点脑子糊涂。”</p>

狡辩，完全就是在狡辩！连程羽珂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自己，说瞎话不打草稿，放屁都没这个通顺。</p>

“别装，你没喝多，就是故意要我道歉。不过我有错在先，认了。”她要是连这点小把戏都是破不了，就不是姜总了。</p>

“对了。”程羽珂终于成功把人背到了楼下，但是好像爱上了这种感觉，不愿意把人放下，“就在你跟我坦白骗我后，你猜怎么着？”</p>

“怎么？”</p>

“又和当年一样，有人给我发了公司的参会人员名单，还特意标注了上面没有你的名字。”</p>

程羽珂回了回头，确认她还醒着在听：“这人可能和两年前给我发照片的是同一个”</p>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要到了，我想出去玩，但是没有存稿……</p>

大概是人类的欢喜并不相通吧。</p>

隔壁老师们的故事快要完结了……这本应该也快快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