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贤者之眼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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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格蕾接到萨拉丁主教的嘱托, 让她在正午前教区的十字花园靠近主门的位置等一位送书的小工。</p>

骑士告诉她，那个送书的小男孩已经进教区有一会儿了。</p>

格蕾又急匆匆的在教区里寻找这个小工，他完全可能迷路。</p>

在教皇亲临圣埃德蒙兹教区期间里, 所有人都变得十分谨慎。</p>

她终于在一个花园的尽头发现那把老旧的推车，上面摞着主教订购的精装书册, 被防水布严严实实的裹好。</p>

但送书的人呢？</p>

于是格蕾看到了最毛骨悚然的一幕，男孩碰上了老教皇, 正站在他面前, 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衣不蔽体的“神弃”。</p>

格蕾紧张的偷偷躲在花圃葡萄藤架后面, 在此之前她已经偷偷捏了一只纸鹤飞往萨拉丁大主教的办事厅。</p>

希望主教能尽快赶来, 不然这个可怜的男孩会随时坠入一场可怖的危机，格蕾心里默默想着，时刻注意着眼前的麻烦。</p>

老教皇单方面问了男孩很多, 比如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从哪里来, 多少岁了, 和蔼的伸出手试图摸男孩的脸颊。</p>

她的心都快飞出来了。</p>

这个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一直沉默着，但却非常聪明，他礼貌的往后退了一步, 肃穆的神情满载他的黑瞳, 他正用一种冰冷而客观又充满兴味的眼神打量着西蒙德教皇。</p>

仿佛他的双瞳成为了贤者之眼，能够洞悉一切。</p>

但格蕾听见男孩正用着浓重的亚拉坦北部口音, 慢慢地说道：“抱歉大人，我只是来为萨拉丁主教大人送书的，但教区太大，我迷路了。”</p>

“这个男孩长得可真漂亮, 你说是吗大人？”教皇膝盖上趴着的年轻“神弃”缓缓靠近男孩，带着腐烂香气的手指抹去男孩脸上的脏污。</p>

“你有妹妹吗？你愿意跟随我去圣殿做一名贴身的童仆吗？”西蒙德慈爱的问道。</p>

格蕾看见男孩阴沉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教皇的脸。</p>

“孩子，你在看什么？”老教皇在男孩不曾闪避的眼神里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p>

“大人，请允许我冒昧的说出我看到的情景，这个情景非常可怕。”</p>

西蒙德有兴致的点点头，示意男孩继续说下去。</p>

“我看到你身后屹立着一个巨大的绞刑架。”</p>

说完这句话，格蕾几乎吓的从篱笆里冲出去把这个过于勇敢的男孩带走。</p>

语出惊人的男孩在说完这句话后，阴沉的双眼不再看向任何人，直接转身离开，花园里灿烂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就像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p>

格蕾看见一切光亮凝聚在他背后，无形的张开透明的双翼。</p>

但老教皇突如其来的发难，纯金权杖狠狠的砸向男孩的腿窝，那一刻他几乎快要跌进喷泉里。</p>

高大宛如圣光笼罩的人影稳稳接住男孩，“格蕾，带他出去。”</p>

格蕾赶紧从篱笆后匆匆退到花园门口，假装自己是跟随萨拉丁主教一起到达的这里。</p>

她从主教的臂弯里接过男孩，像躲避瘟疫一样离开这里。</p>

耳朵高高竖起，她时刻注意着花园里教皇与主教交涉的情形，这是作为萨拉丁主教随从的基本素养。</p>

先是传出来一阵激烈的，老教皇单方面的训斥，但很快又温声细语起来，到最后爽朗的大笑。</p>

格蕾放心了，萨拉丁主教总是很擅长应付这些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场景。</p>

直到她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修女姐姐，把我放在板车上好吗？”</p>

男孩露出真诚的笑容，比灿烂的日光更令人炫目。</p>

格蕾有些抱歉，因为她的走神，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不小心把男孩细嫩的胳膊勒的有些红。</p>

男孩终于坐在板车上，他的屁/股下面是一堆神论书，但这会儿谁也看不见不是吗。</p>

萨拉丁主教很快从花园里出来，他十分从容，看了看男孩，目光落在她坐着的那堆书上，温柔的笑了笑。</p>

“格蕾你先回去吧，谢谢你的纸鹤。”</p>

“我的荣幸，大人。”</p>

格蕾修女向主教弯下腰身，离开的时候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板车的男孩，以及脑子里回荡着他对教皇说出的那句像极了预言的话，“你的身后有绞架。”</p>

“大人，请宽恕我不能向您行礼，也不能帮您把书籍送到您的书房了，如您所见，我的腿应该已经罢/工了。”</p>

蕾尼从板车上费劲的站在地上，单手撑住把手，忍着疼痛扭曲着脸想向主教行半礼。</p>

她的穿着褐色的小马裤，腿窝处明晃晃的血污把褐色染成黑色，顺着光滑白皙的小腿淌进高筒袜里。</p>

萨拉丁的目光扫过受伤的腿窝，把人抱起来又放回那堆神圣的书籍上。</p>

“大人您不叫个随从来帮忙吗？我这样坐在上面真的好吗？”</p>

男孩有些忐忑的打量着眼前的主教，在“他”惊讶的眼神里，主教亲自推起板车，连书带“他”一起推进了书房。</p>

蕾尼看见萨拉丁主教像摆弄洋娃娃一样把她放在书房高高的座椅上，摘掉他的白手套，卷起了她的裤腿，血肉已经和布料粘在一起，被他拿剪刀剪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