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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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跟许烨约好时间，等过几天他期末考试考完，就去防空洞碰个面。</p>

他把这件事通知给乐队其他成员，让他们准备好到时候现场表演首歌，提前确定曲目，争取凭借现场演出把人拉进来。</p>

乐队这东西。</p>

看一次现场比说什么话都管用。</p>

以‘V’命名的群里热闹得像过年。</p>

[李振]：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p>

[江耀明]：请告诉我的后辈，他有位叫江耀明的前辈，这位前辈贝斯弹得很流弊。</p>

[黄旭]：要不要脸还。</p>

[大炮]：大哥大哥，我穿这身行吗？[/图片]。</p>

大炮发的图片是一套舞台演出服，从头到脚都是夸张至极的红色亮片，都用不着打光，他只要往那儿一站就是全防空洞最亮的仔。</p>

[李振]：……</p>

[黄旭]：……</p>

[陆延]：……</p>

[陆延]：老弟，你就正常穿，别把人吓跑了。</p>

许烨期末考试结束那天，恰好是周末。</p>

陆延出门前，肖珩已经连着高强度工作好几天，陆延以“晚上敲键盘太吵”为由，肖珩暂时维持住了一天五到六小时的睡眠。</p>

但这人不睡觉的时候，手就没怎么离开过键盘。</p>

更别提出门。</p>

“我等会儿去趟防空洞，”陆延坐在他边上写歌，用笔敲敲他的手腕说，“你去不去？”</p>

肖珩看他一眼：“我去干什么？”</p>

陆延说：“给电脑一点休息的时间。”</p>

肖珩最后还是被他连拉带踹地赶出了门。</p>

飞跃路防空洞。</p>

陆延到的时候，大炮和李振俩人已经靠着墙开始合奏，先从大炮的吉他切进去，李振坐在后面，手里转着鼓棒，在大炮弹最后一个音的时候，李振这才猛地敲上去——</p>

“镲”地一声。</p>

李振敲完那一下，停下说：“来了？”</p>

李振说完又去看陆延身后：“你邻居也在？”</p>

李振觉得奇怪：“你很少会把人往这带啊。”</p>

陆延说：“他……出来逛逛。”</p>

肖珩头一次来这个地方，他倚着防空洞口，边上有乐队在排练，主唱一嗓子嚎得整个防空洞都为之颤抖。</p>

再往里，是零零散散的摇滚青年。</p>

有背着琴指间捏的拨片坐在地上练琴的，也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p>

在排练的那个乐队鼓手，见到陆延，抽空指着陆延喊：“你小子等会儿别走啊，抢人的事我还没找你算！”</p>

陆延笑着冲黑桃队长摆摆手，走到肖珩边上。</p>

“他们，黑桃乐队，”陆延跟他介绍说，“他们玩金属玩得比较多，成团好多年了。原来也解散过，敲鼓的那个队长，火车坐到半路又折回来。”</p>

没几支地下乐队混得容易，黑桃当初过来安慰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当初那段解散经历。黑桃队长一大男人，在火车上淌了一路的眼泪，最后毅然决然中途下车，又回到厦京市。</p>

肖珩看到李振边上的麦架：“你等会儿要唱？”</p>

“嗯，不过是翻唱。”</p>

陆延说：“大炮刚来，对我们乐队的歌还不太熟。”</p>

陆延想在许烨来之前，三个人先合一遍，于是他说完，把身上那件外套拉链拉开，脱下来扔给肖珩：“帮我拿着。”</p>

防空洞并不大，可供他们表演的地方就更少了。</p>

陆延就站这方寸之间。</p>

脱下外套后，他里面只剩件T恤，低腰牛仔堪堪卡在胯间，面前是一只立麦。</p>

陆延抬手，比了个准备的手势。</p>

三。</p>

二。</p>

一。</p>

三秒后。</p>

大炮手上下扫两下，吉他声流泻而出——</p>

肖珩看着陆延的手在空气里跟着大炮的节奏轻点几下，然后他把手搭在面前那根架子上，闭上眼，掐着节拍唱：“Today is gonna be the day</p>

忘却前尘重新开始的日子</p>

That they\'re gonna throw it back to you</p>

就是今天了”</p>

陆延的声音仿佛带着能够穿透一切的力量。</p>

其他人安静下来，黑桃也停下彩排，往他们那个角落看去——</p>

“And all the roads we have to walk along are winding</p>

前进的道路崎岖难行</p>

And all the lights that lead us there are blinding</p>

引路明灯也模糊不清</p>

……</p>

Said maybe</p>

我是说也许</p>

You\'re gonna be the one that saves me</p>

你能拯救我于这冷暖人间。”</p>

神秘，反叛，尖锐又嘈杂。</p>

这地方摇滚气息太浓。</p>

肖珩站在防空洞口，像是……一脚踏进了陆延的世界。</p>

他的目光略过那群忍不住高举起手、吹口哨的摇滚青年，最后落在陆延身上。</p>

他唱完最后一句，大炮和李振的部分还没结束。</p>

于是在这片伴奏声中，陆延手还搭在麦架上，跟着节奏摇摆，幅度很小，他左耳戴着一条很细的耳链，身上那件衣服本来就空大，轻微晃动间、勾出男人清瘦腰线。</p>

一首歌结束。</p>

防空洞沸腾。</p>

作者有话要说：　　注：歌是Oasis绿洲乐队--《Wonderwal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