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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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唱到中间有句没唱好, 清清嗓子示意帕克重来。</p>

第二。</p>

第三遍。</p>

……</p>

陆延睁开眼，和玻璃窗外的肖珩对上。</p>

肖珩正靠在椅子里看他。</p>

桌上手机响两声。</p>

是翟壮志的消息。</p>

翟壮志：老大，在忙什么？</p>

肖珩：在录音棚。</p>

翟壮志顺着问了一嘴：你跑录音棚去干什么……</p>

肖珩：陪你大嫂。</p>

肖珩又打：听你大嫂唱歌。</p>

翟壮志一嘴狗粮, 消化过后问：大嫂又要出歌了？</p>

翟壮志上回已经从肖珩那儿买过两张碟, 这回秒懂, 立马表示：哪天上货？我拉着少风去。</p>

肖珩买过他们堆在音像店里卖的自制碟。</p>

上张专辑发行前, 陆延绞尽脑汁地用他并不成熟的画工给新歌画封面, 上一张《光》, 他把七道光的太阳画成一个法阵。</p>

售价不贵, 几十块钱一张。</p>

他不知道这帮地下乐手像这样卖、具体销量到底能卖多少。翟壮志和邱少风那会儿常找他唠嗑，谈入股工作室的事儿, 肖珩避开这个话题：“壮志, 是不是兄弟。”</p>

翟壮志：“啊？”</p>

翟壮志：“是，是啊。”</p>

肖珩：“买碟吗, 知名乐队最新力作。”</p>

翟壮志：“……”</p>

肖珩听陆延直播时自吹自擂听多了, 用来赞美Vent乐队的词库也丰富不少, 等他说完, 担心按照翟壮志的性子, 一口气买一万张直接垄断市场，又提醒他：“别买太多，带几张就行。”</p>

翟壮志疑惑：“一口气买断货，多有排面。老大，我银行卡都准备好了。”按他多年的把妹经验，这种时候砸钱不就完了，闭着眼睛砸。</p>

肖珩：“他……”想说的话有很多，最后还是只说一句，“他不需要。”</p>

支持是一码事。</p>

即使花费时间精力, 最后只换来跟主流唱片相比微不足道的销量，他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表现”什么。</p>

要问为什么。</p>

因为他是陆延。</p>

陆延这遍唱得没什么问题。</p>

虽然录音室版本远达不到现场演出真正的效果，总体也没太大毛病。</p>

李振三人围在边上，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去，互相击掌，松口气说：“行，没问题，这遍总算过了。”</p>

大炮：“结束！收工！”</p>

许烨也很高兴：“可以回去写作业了！”</p>

大炮拍许烨一下：“你到底是不是玩摇滚的，怎么就知道写作业。”</p>

许烨回敬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整天就知道逃课。”</p>

录音室里隔着音，陆延听不到外面在谈论什么，他摘下耳机，俯身凑过去，屈指在面前的玻璃上敲两下。</p>

肖珩眼角沾上几分笑意。</p>

半响，他也伸手，指节隔着玻璃，和陆延的交叠在一起。</p>

陆延觉得挺有意思，又张开手，五根手指贴在冰凉的玻璃面上。</p>

大炮和许烨越吵越凶，李振劝不住，只好扭头找陆延：“老陆你还呆在里头干什么，这俩都快打起来了，你……”李振说到这，刚好看到俩人的小动作，改口说，“你可真行。除了跟家属秀恩爱，还能不能干点别的。”</p>

陆延推开侧门出去：“有本事你也去找个家属。”</p>

李振作为一个恋爱困难户，不是在分手就是在被分手的路上：“我找个头！我这个人，很重事业的好吗。”</p>

乐队贝斯手和吉他手还在吵。</p>

陆延倚着操作台看热闹，刚要找水，肖珩正好拧开瓶盖随手递到他手边。</p>

陆延仰头灌下去一口，然后反手摁下播放键。</p>

银色子弹前奏从音响里播出来。</p>

肖珩递完想到销量这事，顺口问：“你们这碟，搁店里能卖多少？”</p>

陆延：“你问销量？”</p>

肖珩：“嗯。”</p>

陆延说：“还行，数一数二吧。”</p>

肖珩：“你这数一数二，是正着数还是倒着数。”</p>

“……瞧不起谁，”陆延看着他说，“你当我们乐队整天都在做赔本买卖？我们乐队也就开演唱会总喜欢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搞到赤字。”</p>

他说到这一顿。</p>

“魔王乐队这名头不是吹出来的。”</p>

“当年第一张专，卖了有两千五百张吧。”</p>

他们乐队销量其实很能打，每次发歌都稳在下城区前三的位置，在地下圈子里销量过千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成绩。</p>

许烨和大炮刚入队，只记得上张专卖完后陆延给他们转了一笔钱。说是大卖，其实四个人分下来，到手的也不多，对具体销量并没有什么概念。</p>

许烨惊叹：“两千五，这么多。”</p>

大炮：“不愧是我大哥。”</p>

在所有人都为这个数目感叹的同时。</p>

只有李振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满脸过来人的沧桑：“你们几个，知道当年我们第一张专辑为什么能卖两千五吗？”</p>

许烨和大炮看过去。</p>

李振指指陆延：“因为你大哥一晚上都在下城区各地贴小广告，对，就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姓陆名延的大哥。”</p>

“……”</p>

“哎那都是黑历史啊，还被罚了款。”</p>

陆延刚装完逼，剧情反转得太快。</p>

他清清嗓子，试图打断李振的爆料：“……老振，你是不是该回琴行上课了。”</p>

“你别插嘴，”李振继续说，“还有咱地方电视台有个闯关节目你们应该都看过吧，叫什么勇敢向前冲。当时我们全队都去了，也是你大哥报的名，比赛项目我记得是什么水上攀岩。最后老旭拿了第一，在领奖台上喊我们是VENT乐队新专辑发售请大家多多支持。”</p>

李振感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陆延做不到。”</p>

陆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