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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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擅长么？”凤乖意味深长，“进入学院时，她练气九层，不到三个月，她便筑基。真正不擅长的，能在珞城那样的小地方，在一个练气九层的指导下修炼到练气九层？能这么快顿悟筑基？至于灵力控制之差，我有一个想法。”</p>

鲁醉游几乎要叹服了，恭敬道：“院长请说。”</p>

凤乖道：“仙、神之实力，超出修真界所能容，若要下凡，必要压制。”</p>

他递给鲁醉游和宫意欢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p>

鲁醉游恍然大悟。</p>

若是这样，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因需压制实力，反而种种课程都做不顺手。</p>

而唐樱到来，“星”之身份，幽玄玉之妙处无穷，将来定会在修真界掀起无边风浪！会如当年的学院一样，能够最早加入，便能领先时代之机遇！</p>

鲁醉游完全忘了凤乖说的“猜测”“想法”，只当这是真的，向飞泉斋的学生肃穆说明，而后斥责萧未非：“你说要将幽玄玉赶出云山，实在是极为短视之看法！”</p>

萧未非脸色惨白，情感不愿相信，理智却觉得……这或许是最合理的可能。</p>

“我们学院的学生，”鲁醉游最后总结说，“要迎接时代的浪潮，甚至要站在浪潮最顶尖的位置，看高，望远。当年抵制书院，不愿做出改变的旧家族，如今回看，没落多少，你们又还记得多少？”</p>

兰摇风一笑，抱拳道：“谨遵先生教诲。”</p>

众学生反应过来，也齐声说：“谨遵先生教诲！”</p>

萧未非握紧了拳头，一声不吭。</p>

鲁醉游满意了，挥舞木棍：“来来来，再站半个时辰的马步。要知道，不论什么体术，什么刀剑弓枪，下盘力量都是毋庸置疑的重要……”</p>

……</p>

晚上，余看霜等人回到南舍。</p>

朝霞斋伍子裕正在院中考烧鸡，见到余看霜他们，炫耀道：“今日我们阵课带我们去游苑上，猎了只鸡，香极了！”</p>

余看霜呵呵一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陈此夜亲手烤的鸡我都吃过！”</p>

伍子裕撇嘴：“吹牛。”</p>

余看霜摇头叹气：“不怪你，确实没办法想象。陈师兄风流潇洒英俊，为人风趣，烧烤手艺也是一绝。”</p>

他说着，怀念起那味道，咂咂嘴。</p>

伍子裕护着鸡：“这是我的晚饭。”</p>

“才不吃你的。”余看霜说。</p>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在一边看他烤。</p>

伍子裕受不了他的目光，拧了只腿给他：“拿去拿去！”</p>

余看霜不客气地接过，啃了两口，口齿生香，好吃得简直要把舌头吞下去。他仔仔细细啃干净骨头，蹲在伍子裕面前说：“为了谢你这一只腿……”</p>

“一只鸡腿。一只腿怪瘆人的。”</p>

余看霜笑嘻嘻改口：“那为了谢你这一只鸡腿，告诉你个秘密。”</p>

伍子裕伸长耳朵。</p>

“幽玄玉商机无限，等樱姐回来，多囤一些，以后一定会发的！”</p>

“怎么可能，学院已经人人都有，哪还会有人要。”</p>

“眼界窄了吧，”余看霜说，“如今丹黛城乃至整个云州都覆了幽玄网，幽玄玉的流行是必然的，而且樱姐身份不凡……”</p>

他在伍子裕耳边嘀嘀咕咕。</p>

伍子裕：！！！</p>

“什么？！！唐樱是仙神下凡？”</p>

这声惊呼，在这夜，在翌日，在云山的各个角落响起。</p>

“什么？那唐樱竟是如此人物？那她怎么会考倒数第一？？？”</p>

“不是说了嘛！仙神下凡真身又不能下来，肯定是换了身体，加上修为压制，说不定下的还只是分神……”</p>

“原来如此。”</p>

“竟然如此！”</p>

“此前我总觉得我都十九了，怎能叫十七岁的姑娘一声姐，只矜持地喊她唐姑娘，如今看来，叫姑奶奶都是我占了便宜。”</p>

“樱姐不愧是樱姐。”</p>

“嘘，这是我们云山的秘密，务必不要外传。”</p>

“哼哼，等八院大比那天，咱们云山有樱姐，定能拔得头筹！”</p>

……</p>

回云州的路途，花了两天，这两天，对于唐樱来说，是魔鬼集训的两天，从早到晚都没得睡，被惠虚看着背书、练招。</p>

她已经明悟了，惠虚那天眼神中的怜惜，根本就是提前预见了她这两日的悲惨，提前溢出了。</p>

好在再痛苦，也终于到了云山脚下。</p>

唐樱立刻拉着燕无咎下了惠虚的剑，恭恭敬敬和惠虚道别，转身就要走。</p>

惠虚：“……”</p>

他无奈道：“唐樱，我教你的这两样，的确难学，但也是真的有用。”</p>

唐樱低声说：“我知道，是上君一片苦心，我回去以后，定会日夜练习。”</p>

惠虚颔首：“你与我说的各州地点，我也记住了。我会叫上蛮霓乌恪，空和已经回浮空岛寻他兄长，‘微言’之用，我们在所不辞，再有天魔踪迹，条件合适，我会碎玉唤你。”</p>

唐樱点头。</p>

惠虚浅笑道：“回去罢。”</p>

唐樱犹豫了一下，鞠躬道：“多谢这段日子上君的照顾，也替我向明霍君、文知君和空和上君问好道谢。”</p>

“我会的。”</p>

唐樱和燕无咎从小路上山，她小声对燕无咎说：“因为我的事，害你跟我奔波，还受了伤，对不起。”</p>

燕无咎“嗯”了一声，又说：“我没什么大碍。”</p>

唐樱说：“那两天在清平城，你身上的魔气涌动得厉害……”</p>

“我已经没事了！”燕无咎打断她，“我会控制的，唐樱，不用担心我。”</p>

唐樱看了看他，然后低头，盯着脚底被踩平的小草，“噢”了一声。</p>

她情绪低落。</p>

为什么？</p>

燕无咎想不明白。放在以前，他不会问，但她才说了他的事，会不会……与他有关？</p>

“怎么了？”燕无咎斟酌半天，只问出这么一句。</p>

唐樱低声道：“刚到云山时，同学们怕你，我一直不理解。直到那天在落日湖，见到那天魔伤人……伤惠虚的场景，我才知道，他们为何惧怕。也或许……我知道的还不够多，魔族或许比我那日所见更为恐怖，因为惠虚是渡劫期都被伤成那样，若是普通人……我不敢想象。”</p>

燕无咎眼眸微暗。</p>

他哑声道：“的确恐怖。”</p>

四个字，字字艰难。</p>

的确恐怖。他在魔渊所见，的确恐怖。但他身体里也流淌着魔族的血，是不是也说明，不论他怎么努力，他也……的确恐怖？</p>

唐樱抬头看他，说：“但你不一样。”</p>

燕无咎脚步一顿。</p>

唐樱也停下来，认真说：“你不一样，你是燕无咎。”</p>

不是什么什么魔，是燕无咎，这个名字倾注了母亲对他的爱意，而他也很努力，他没有伤害过别人，他在努力不伤害别人。</p>

燕无咎嘴唇微动，想说什么。</p>

“樱姐！！！”</p>

“樱姐回来了——”</p>

“嗷嗷嗷！樱姐！我们想死你了！”</p>

一群人冲下来。</p>

唐樱这才发现，他们站的这里，离斋室的区域很近了。</p>

她笑容满面地朝前一步：“谢谢大家惦记我，我从清平城带了些烤肉的调料，我今晚请大家吃烤肉吧？”</p>

乐九萤：“好！”</p>

她扑过来一个熊抱，整个人简直要缠唐樱身上：“唐唐！”</p>

“好了好了。”</p>

余看霜更是激动万分：“樱姐，你也不用瞒着我们了，大家都知道了。”</p>

唐樱：？</p>

她茫然地看着这群人。</p>

大家都一脸了然。</p>

知道啥？</p>

唐樱睁大眼睛：“你们都知道了？”</p>

他们知道她是穿越的了？知道她背后是天道了？知道她就是天道奴役的工具人了？</p>

那她日后要怎么跟他们一起学习？交流一下社会主义高中制度？大学制度？和大家聊聊现代地球和修真界之间的不同，风土人情？或者他们会把她当成夺舍的坏人吗？学院会开除她吗？这事若是传到她爹娘耳中，她又该如何解释？</p>

唐樱脑子有些乱，她没准备好。</p>

余看霜说：“是啊！”</p>

乐九萤特别善良地说：“唐唐，你原来不跟我说，我觉得也没什么，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毕竟我也没告诉你们我的原形。”</p>

唐樱：“……”</p>

她艰难道：“你们怎么知道的？”</p>

余看霜说：“凤乖院长和鲁先生说的，然后鲁先生告诉了我们，起因是萧未非……”</p>

他眉飞色舞地描述当日场景。</p>

听完，唐樱：“……”</p>

她表情裂开：“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p>

“仙、或者神，反正肯定是上界来的。”</p>

萧未非也站在人群中，神情晦暗，他走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法掩饰的颓败。</p>

唐樱忍不住对他说：“萧未非，你也信吗？”</p>

萧未非朝她微一拱手，低哑道：“是我先前不敬，你……您，勿怪。”</p>

唐樱：？？？啊？？</p>

她只是离开了半个星期啊！怎会如此！</p>

这都是啥啊。</p>

出走半周，归来已是神话？？？</p>

作者有话要说：　　唐樱：……这合理吗？</p>

萧未非：这好像真的很合理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