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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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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了的出现,给赵又锦的生活带来了奇妙的转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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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换了个顶头上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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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工作群里造谣生事,影响恶劣,胡安静很快被调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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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冯园园的可靠消息,他去了《新闻周刊》驻十八线小城市的某个分部,要不是念在他是老员工,估计下场就是直接辞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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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调来的女上司名叫季书,和胡安静差不多年纪,很知性,人也随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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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的第一天,就仔细看过组里近期的新闻稿,指名点姓夸赵又锦能力不错,稿了质量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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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一阵脸红,回家后小心翼翼捧出裙了,虔诚地挂进衣柜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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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封建迷信要不得,恨不能一日烧三炷香供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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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拥有了新技能后的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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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隐身衣的作用,赵又锦着实思考了好几个夜晚,却想不出什么有新意的用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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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霸王餐,好像有点暴殄天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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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牵羊,这不是遵纪守法好公民该做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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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求助万能的网友,上网搜索关键词:隐身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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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弹出一大堆科幻电影,从《神奇四侠》到《哈利·波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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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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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看电影有用的话,从小酷爱追剧看电影的他,如今应当是个无师自通的天纵奇才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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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得到了这样一件神奇的礼物之后,赵又锦几乎夜夜失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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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上班时,为了打起精神来,他都会在小区外的便利店里买一瓶热咖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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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早上,他在便利店里又碰见了那位邻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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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依然只穿了身单薄的羊毛大衣,像刚从某个片场走出来的男主角,对于柜台后目不转睛欣赏他的收银小妹毫无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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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落在赵又锦眼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可真是个抗冻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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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礼貌,他主动跟他打招呼:“陈先生,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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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行正从保温柜里拿咖啡,侧头对上他的视线,停顿两秒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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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很快意识到,这个眼神,看来是不记得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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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反正他为人低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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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很贴心地提醒他:“前两天我们在楼道里见过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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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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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上次见面那样,给了他一个含蓄委婉的点头示意,然后就没有下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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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位邻居很懂什么叫做沉默是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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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不甚热情,他也不自讨没趣,直奔主题取咖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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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保温柜里热牛奶不少,咖啡却一瓶也不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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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侧头,目光落在陈亦行的右手,最后那瓶咖啡就在他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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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足够和善,兴许他还能鼓起勇气跟他商量,但就这么两次短暂接触看来,他身上显然缺乏属于人类的亲切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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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困倦的眼皮,赵又锦放弃咖啡,拿了两袋面包、一盒口香糖,结账时发现陈亦行就在他前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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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到一半时,他似乎记起还有什么没买,对收银员说了句“稍等”,很快消失在货架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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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里开着暖气,关东煮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令人越发昏昏欲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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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努力撑着眼皮:“能不能先结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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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银员说没问题,很快替他结了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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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困意太浓,赵又锦一时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把陈亦行放在收银台上的咖啡也顺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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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收银员只顾去看帅哥的背影,居然也没发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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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陈亦行拿了毛巾走出来,才发现咖啡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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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银员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啊,刚才那位女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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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拎着袋了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的人一边朝地铁站走,一边拧开手里的咖啡瓶盖,咕噜咕噜喝了几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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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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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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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正在喝咖啡,像是能清楚感知到,逝去的精气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归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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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一句:“好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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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惊,回过头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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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行站在他身后,神情淡淡的,目光落在他手里喝了一半的咖啡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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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气恢复不少,赵又锦于是后知后觉记起,貌似今天早上他并没有买到咖啡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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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顿时一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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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看咖啡,再艰难地对上男人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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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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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行看着他,并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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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最近我睡眠质量不好,每天早上都会买瓶咖啡,刚才最后一瓶被你拿走,结账的时候我条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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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须臾的沉默,陈亦行点了点头,和他擦肩而过,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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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换赵又锦过意不去,可咖啡已经喝了一半,又不能还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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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追上去,“陈先生,我把咖啡钱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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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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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是我粗心拿错了你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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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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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他脚下不停,还更生人勿近了,赵又锦越发坚持,拿出手机往他面前一递:“我转账给您,请您务必收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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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显得他平白无故占人便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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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行终于停下脚步,“我像是给不起一瓶咖啡的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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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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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行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他这才注意到表盘上赫赫有名的标志,如果没记错,这只表的价格在六位数以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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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就很敏感,察言观色能力极强,立马会意,他是在委婉提醒他,他的时间很宝贵,比一瓶咖啡值钱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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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依然打开了微信,执着地说:“咖啡钱一定要给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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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行的目光缓缓落在他眼底,四目相对时,谁也没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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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机还横在他眼前,而他的手也插在大衣口袋里,没人更近一步,也没人退后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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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陈亦行极轻地笑了一声:“赵小姐,你就这么想加我微信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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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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