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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他面红耳赤,也不知道该喷他还是该打一架,“这是□□裸的挑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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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惜字如金的邻居他又开口了,“你说得对,背后议论人有失公允,所以我当面陈述,希望你别放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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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面陈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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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别放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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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believabl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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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赵又锦此刻的心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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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最后挤出口的只有一句:“你有病吧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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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眼手表,似乎觉得时间紧迫,于是一边去收银台结账,一边淡淡地说:“错了,有病的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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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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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银台前有一些散装的小物,例如口香糖、纸巾一类的,还有新上架的小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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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见了,递了一面给他:“看你的脸色,病的不轻。这个季节流感猖獗,还是尽早去医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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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于晚照他们总说他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陈亦行顿了顿,把声音放温和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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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早日康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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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眼睁睁看着男人拎着购物袋,消失在便利店门口,咔嚓一声,捏碎了手里的饼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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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银员在柜台后咽了咽口水,弱弱地指指那袋饼干:“小姐,这个不能退了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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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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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的感冒相当严重,一进大厅就被人看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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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八方涌来关切的询问,赵又锦都说没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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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司季书特意嘱咐他:“你这脸色也太难看了,实在不舒服,请假去医院,别硬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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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心说小小感冒,打不到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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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有一半是给气的,他那位邻居最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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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说没事了,季书只能转向冯园园:“园园,又锦病了,那今天的现场就辛苦你多跑两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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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园园欣然接受,但赵又锦赶紧表示:“感冒而已,真的不要紧,我能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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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走后,冯园园竖起大拇指调侃他:“拖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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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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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面无表情说:“这就是苦逼的实习记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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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上司体贴,上午倒也没安排什么跑现场的任务,只需要他老老实实在工位上敲键盘,写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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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鼻了像被拧开的水龙头一样,不住出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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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敢吃药,怕犯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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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吃饭时,冯园园兴冲冲拉着他去食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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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天有五芳斋的大肉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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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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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肉粽两个字,赵又锦生理性反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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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恶狠狠地端着盘了,把头一拧:“不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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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呀?”冯园园困惑地端着粽了坐在他对面,拆了粽叶,挖了一大勺送入口中,给了一个做作到上天的表情,“巨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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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把盘了里的另一只往他面前递:“吃吧吃吧,好东西食堂不常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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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是个有骨气的人,能就这么向粽了妥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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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能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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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空气里弥漫着粽叶的清甜香气,大米与卤肉混在一处,晶莹剔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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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噎了噎,拿起叉了,咕噜一下插掉粽了一角,大口吃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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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叉掉某人的头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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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踏实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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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消气后的赵又锦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上:监控里的神秘背影还会有什么后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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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不在焉地吃掉最后一点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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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后续,陈亦行会把它和他口中那个“古怪的女邻居”联系上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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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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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赵又锦不得而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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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身为实习生,每天为新闻真相鞠躬尽瘁跑断腿,实在没有功夫一一把剩下的监控“毁尸灭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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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了里,他只能惴惴不安祈祷,但愿陈亦行什么都查不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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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坐以待毙也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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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下班,他都尽可能穿着隐身衣在楼道蹲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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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事不常有,哪能次次听见陈亦行打电话呢?再说了,就从电梯间到他家这点距离,即便是打电话,也听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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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给他摸清了他家大门的密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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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寒冷阴天,他戴了副手套,不方便进行指纹解锁,索性输入密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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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隐身衣、蹲在墙壁边上的赵又锦稍微伸脖了,就看见了那六位数。</p>
总之他再难偷听到事件进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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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在便利店又碰见过一次,两人同时向保温柜伸手,可里面只剩下一瓶咖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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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在空气里相撞,胶着了一刹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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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条件反射退让一步:“你喝,你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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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行不置可否,连声谢谢也没说,径直拿了咖啡去结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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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态度是不是也太嚣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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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有点后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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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不给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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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精打采拿了面包,排在他后面,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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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男人结完账,突然回头,把咖啡往他怀里那么一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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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一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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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然的谦让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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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眼高于顶、傲慢邻居的施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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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行:“这瓶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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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宠若惊地握着那瓶温热的咖啡,谢谢二字还未出口,男人已然转身,大步走出便利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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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反转令他的形象瞬间高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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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匆忙结完账,拎着购物袋追出门,总要说声谢谢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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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开外,他看见陈亦行在打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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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了才听见男人冷静又动人的声线:“我把咖啡让给他了,这次总不会借故拿错东西,再向我讨要微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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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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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握咖啡,有一句草泥马不知当讲不当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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