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你好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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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吴玲玲手里的扫帚掉到了地上, 脸色煞白浑身发抖，“救命……救命啊……”她疯狂尖叫，“救命啊！！！！”</p>

走廊上的几个任务者都吓得脸色大变, 杨雪第一个跑进教室：“玲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在教室里张望，“你同学黄雨呢？”</p>

吴玲玲流着泪的眼睛看着杨雪，手颤抖着指向讲台旁边的铁柜子。</p>

杨雪的视线条件反射地往那个方向挪去，一个可能在她脑中炸开, 轰隆作响, 与此同时她整个人被一股寒意袭击，四肢冰凉。</p>

“你们别打哑语啊, 到底怎么了？就不能直接说嘛！” 有个胆子很小, 不敢进来的女任务者不明现状，张口就发牢骚。</p>

“铁柜子里有什么啊？”另外五个女生往一块挤, 受不了这种“别人懂我不懂”的焦虑, 感觉像是被队伍孤立了，智商也被碾踩了，她们看向在场的唯一一个男性林承业，其中人俏嘴甜的那个求助道，“林哥……”</p>

“别慌, 我看看去。”林承业把吃剩个底的饭盒盖上, 抹了把油嘴, 胖乎乎的脸上一派严肃沉稳，他走到铁柜那里，提提气一把打开柜门。</p>

然后……他看到了一具扭曲变形的尸体。</p>

林承业扭头看背对着他不停颤动的吴玲玲，捂着嘴的杨雪，门口大气不敢出的三个女生, 他一圈看下来，又把眼睛对着那具尸体，迟钝地动了动两片厚嘴唇：“啊……啊！啊——”</p>

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尖锐刺耳。</p>

“我什么时候能有那速度啊。”文青咂咂嘴，头一转，“老靳，你还坐这干什么，上！”</p>

靳骁长慢条斯理地闭着嘴咀嚼食物，吃完才出声：“你把玩硬币的时间花在射|击和近身搏|斗上面，陈仰不一定能比得过你。”</p>

“哎唷别这么说，我脸皮博禁不住夸……”文青满脸兴味地凑近他，“等等，你的意思是，陈仰能打能射？我这个老队友兼邻居都不知道，你又是哪来的消息？”</p>

靳骁长继续吃凉掉的菜。</p>

“不说就算了，我才不好奇呢，人生呐最不缺的就是故事，不差一个两个的。”文青把双臂撑着腿部，手托住烧红的脸，“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喜欢喜剧收尾的故事，悲剧实在是没意思。”</p>

文青瞥见一道纤细身影紧跟着陈仰进楼道，笑嘻嘻道，“我们仰哥从来不缺跟班。”他说着又瞄了一眼还坐在楼下的钱家兄弟和曾进，故作惊讶，“哦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人不多了呢。”</p>

“也正常啦，二十人的队伍，很容易死死就没几个人了。”文青忽然看向钱秦，“是吧，钱同学。”</p>

钱秦正在跟弟弟说话，他闻言侧了下头，面部冷峻。</p>

文青笔芯。</p>

钱秦木然地将头偏回去，继续和弟弟耳语。</p>

文青一副晴天霹雳大受打击的样子找靳骁长哭诉：“老靳，他不喜欢我。”</p>

靳骁长用德语说了句“那又怎样”，发音崇正得透着一股古老的味道，嗓音低懒性感。</p>

“哥哥的声音好好听。”文青夸张地捂耳朵，“怀孕了怀孕了。”</p>

“那你该捂这里，青青。”靳骁长屈指在他肚子上一弹。</p>

文青：“……”神经病啊！</p>

他站起来仰望四楼，舌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发生了什么呢，我们林同学一定吓得花容失色了，哎呀呀好精彩的样子。”</p>

陈仰快要到四楼的时候，楼道里的冷寒之气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掉了，温度猛跳，转眼间从零下好几度变成三十度往上，空气里的热浪扑了他一脸。</p>

“季节变了。”跟上来的白棠喘着气说。</p>

陈仰几个大步爬到四楼，他脚步迅疾地擦过拐角一看，林承业和杨雪吴玲玲等九人傻傻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面。</p>

樟树的香味隐隐约约飘了上来，校园已经从一片银白变成朝阳似火绿树成荫。</p>

陈仰抬头看教室上面的门牌，高一（1）班变成了高二（1）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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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看错了？高……高二了吗……”</p>

“天啊，高二了。”</p>

“啊啊啊！高二了！我们高二了！！！！！”</p>

几个女生惊叫连连，被迫回到青春期的她们青春不起来，一张张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慌，她们知道时间会快进季节会跳，可还是对突如其来的高二生活感到不知所措。</p>

这究竟是谁的时间线啊？高中三年跳得也太快了！前一刻她们还在参加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这一刻就成了高二生。</p>

风很大，走廊上寂静无声。陈仰看向张大嘴的林承业：“你刚才叫什么？”</p>

“讲台边的柜子里有……”林承业指了指吴玲玲，他大口吞烟唾沫，半天没有把后半句讲出来。</p>

吴玲玲的假发黏在脸上，苍白的面容憔悴狼狈：“是大雨，大雨她……她……”</p>

“爬进去了？”陈仰往下接。</p>

吴玲玲哭着点头：“柜子那么小，她怎么能在里面……我不知道怎么会那样，我们在打扫卫生，什么都好好的，她突然说在哪里，说了很多遍，反复说，那时候我就……可我还是没有往最坏的地方想……”</p>

“我们进任务世界的那一刻，就要做好心里准备。”杨雪给吴玲玲纸巾。</p>

陈仰看了眼杨雪就走进教室，直奔讲台边的铁柜，门是关着的，他弯腰打开，里面没尸体，只有铁锈的气味。</p>

糊在窗户上的报纸揭掉了，打扫卫生放在桌上的椅子也都摆得好好的，教室敞亮又整齐，后面的黑板上画着大海和扬起来的船帆，旁边写着一行大字——开学啦！高二加油！</p>

仿佛恐惧和死亡都消失在了那段看不见的时光里，这是一个全新的，充满希望的开始。</p>

“剩下的六科直接跳过去了没考，高一下学期的期中期末也跳了。”走廊上的两个女生从另一个角度应对现状，觉得是天大的好事，不亚于绝处逢生，她们开心地抓着彼此的手蹦跳，“太好了，不用考试了！”</p>

吴玲玲痛哭的声音一停，她扣紧被汗水浸湿的纸巾，愤怒地瞪过去：“你们笑什么？死人了啊，有什么好笑的？！”</p>

那两个女生顿时就不蹦了。</p>

陈仰出来问吴玲玲：“人不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死的？”</p>

“不是。”吴玲玲没有半点犹疑，她擤了擤鼻涕，眼泪又要涌出来，“肯定不是。”</p>

陈仰朝楼下扫了扫，文青几人还在那坐着，绿树成荫生机勃勃。他又问了吴玲玲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确定？”</p>

“大雨打开柜门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尸体的臭味，里面有尸体，而她在爬进去前说了句‘在这里啊’，说明她，”吴玲玲打了个冷战，“她一直问在哪里，是在找自己。”</p>

陈仰的视线越过吴玲玲看白棠，你的学生自我调节的速度挺不错，逻辑意识这么快就恢复了。</p>

白棠没有回应陈仰，他看着学生吴玲玲：“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晚黄雨看见报纸缝隙里的眼睛，混乱中撞到正在做题的同桌徐路路触犯了死亡禁忌，她当时没死不是逃过一劫。”</p>

吴玲玲哭哑了声音：“我以为她运气好……”</p>

说过黄雨命大的林承业咳了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啊。”</p>

白棠沉思片刻：“吴玲玲，黄雨是不是只在考试的时候才跟你分开的？”</p>

吴玲玲抽泣着点点头：“大雨被那只眼睛吓到后时间就跳到了期末考试当天的早上，之后是吃早饭，进考场，我们就是在那时候分开的，约好了楼下见。”</p>

“那就是说，她死在考场，后来下楼的是她的鬼魂？”白棠轻蹙眉心道。</p>

陈仰想到黄雨干净整洁得像没人坐的课桌：“也许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