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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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噗嗤笑出声，无辜地望着他：“我又不是颜师弟,怎知颜师弟你的心意？”

颜络满脸疲惫,沉沉凝视她,开口道：“难道我是我，我就知道我自己的心意了？”

他语气中的黯然让宋凌顿感无趣。待戒律堂弟子将凤宥鸣带走后，宋凌背对着他，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颜师弟，我手疼得厉害,想吃山下的荷花酥,你去给我买。”

她光滑顺亮的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颜络凝着她的背影，一脸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天没听到颜络回话，宋凌回过身微微笑道：“如果吃不到,我就会心情不好。如果心情不好，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做什么。”

颜络盯着她，半晌，筋疲力尽道：“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来。”

他速度很快，不到未时就赶了回来。

结果他才把荷花酥捧到宋凌面前，被拆开的荷花酥就砸到他身上。焦黄油酥皮洒了他白色衣袍一身。

颜络一愣，他还没发脾气，宋凌倒是背过身生起气来：“颜师弟，你是故意气我吗？我想吃的明明是凡人所制的荷花酥,你这买的是什么？你不知道这些灵果灵植制成的糕点向来难吃？”

颜络：“……”

他揉了揉眉心：“你等我两个时辰，我马上回来。”

这次他选择凡人的市集，知道山下那小市集不一定能满足宋凌的要求，直奔离玄天宗有几百里的凡人城市，买来宋凌所要求的的荷花酥。

站在糕点铺前目光沉沉地思量片刻，颜络吩咐道：“除了荷花酥，其余糕点全都给我包一份。”

果不其然，回到玄天剑宗，见到荷花酥，宋凌又说她不想吃荷花酥，想尝尝紫薯山药糕的滋味。颜络将自己打包的所有糕点抖出：“紫薯山药糕是吗？有，还要别的你要吗？我都给你捎了点。”

宋凌一顿，随后微微一笑：“还是颜师弟明白我的心思，那明日再麻烦颜师弟为我买一盏花灯回来。”

颜络问她想要什么样的花灯，宋凌迟疑片刻，说自己没想好，让颜师弟随意买就好。

第二日，颜络直接把花灯摊老板拎过来，淡淡道：“师姐，你喜欢什么花灯你直说吧，我让老板他现场给你扎。”

迎着花灯摊老板畏缩的目光，宋凌眸光不变。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颜络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忽然有一天，宋凌不仅前一天没提什么要求，第二天也一大早就去修炼场修炼，没有为难他。

盯着宋凌紧闭的修炼室大门，颜络只觉得浑身难受，周身处处都是违和感。

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就这样难受了大半个早上，颜络忍不住，索性推开宋凌修炼室的大门：“你今日又想如何折腾我？”

修炼室内，宋凌抱着一团白绒绒，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

看清她怀中所抱之物，颜络脸色瞬间冷下来，从她怀中拎起那头宛若九尾妖狐的幼兽，沉声问：“你偷他的儿子干什么？”

颜络口中的他指的是“瞬”。

此刻他手中所拎的那只小妖兽，就是瞬的幼崽。

宋凌很是无辜：“我没有偷，是它自己钻进我怀里。我怀疑它是想认我当主人。”

她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可颜络只是往怀里瞥了一眼，就见小幼崽脸上不正常的红晕。

颜络道：“难怪你前些日让我买那么多酒，原来是用来诱捕它。”

宋凌站起来，想从颜络手里抢过幼兽，却被颜络躲开。

“颜师弟，你放手，这是我的宠物！”

“宠物？”颜络抿着唇脸色冷淡，“它是仙兽之子，生来就有化神期神识。就算你想它缔结主仆契约，也会被它精神力反噬。它怎么成你的宠物？”

宋凌不假思索道：“我听闻凡间训练猛兽，先是狠狠打一顿，再由主人亲自喂予食物，一来二去，猛兽自然知道谁是主，谁是仆，知道它到底该听从何人的话。”

颜络被她气笑：“你的意思是你要虐待你们镇派仙兽的后代？”

宋凌毫不在乎道：“反正瞬既不能从禁地出来，又不知道他儿子是被我抓住，我怕什么？”

她说的轻松，但是颜络可由不得她胡闹，为了破坏遏天大阵，他和瞬素来有来往，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破坏他和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他抱着幼兽就准备把它送还给瞬。

宋凌站在他身后，语气凄厉：“颜师弟，你会后悔的。”

颜络脚步一顿，随后头也没回地离开。

旁的小事他由着宋凌也就算了，这件事不可以。

瞬看守着遏天大阵，在说服瞬之前，颜络暂时没有和他交恶的打算。

结果他前脚刚把瞬的幼崽送走，后脚回来就见修炼场乱成一团。

“怎么了？”颜络随手拉过一个相熟的玄天剑宗弟子问道。

男弟子面色苍白，眼中闪过恐惧：“三师姐修炼入魔了！刚才在修炼室，她突然发疯，将自己的右手一剑斩断，然后拿着鲜血淋漓的右手就走出来，站在只是笑。修炼场一片哗然，连师尊都惊动了，抱着她去浮光峰求清怡仙子出手，替三师姐接手。”

颜络沉沉闭眼，男弟子见他身形不稳的模样，关心问：“四师姐，你没事吧？”

四师姐和三师姐同为女弟子，但是没想到她们之间不仅没有明争暗斗，四师姐还这么关心三师姐。

颜络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他连忙赶到浮光峰，师尊早已在那，坐在堂前。见到他，清云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颜络忙上前：“师尊，三师姐没事吧？”

不用旁人提醒，颜络也听清自己话语里的晦涩。

清云真人内心疲惫，他想不通宋凌为什么会突然做出对自己如此狠绝。他摇摇头，声音低沉：“清怡仙子说宋凌性命无虞，只是右手被斩断，就算她有把握替宋凌接手，只是灵脉毕竟被斩断过，以后用剑怕是会受限。”

听到他这么说，颜络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天师姐在擂台上连赢一百余名弟子清逸冷绝的身姿。

那时候的三师姐是那般自信傲气，而现在的宋凌却因为他逆了她的意直接毁掉三师姐的手。

清云真人望向颜络，嗓音微哑带着疲惫的倦意：“颜络，我听闻这些时日你与你师姐相处时间较多，你知道她身上发生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