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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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莱被带到了警局之后，就被单独请进了一间房里，房间不是那种给人感觉冷冰冰的审讯室，反而有温暖的灯光、柔软的沙发，茶几上甚至摆放着热咖啡和水果，温馨的氛围能轻易让人放松下来。

只是当他在沙发上坐下，悠哉地端起咖啡，一股廉价的奶精味瞬间扑面而来。

“……”

他神情不变地将咖啡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决定水果也不吃了，因为这橘子看起来都蔫了两三天了。

一墙之隔的监控室里，案子的负责人刘警官收回视线，嘴角微抽地地看向一旁的年轻警官：“你真觉得他有问题？”

年轻警官紧盯着画面中正在挑三拣四的安莱，目光丝毫未动。

“直觉来说，有。”

“直觉？”刘警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即一脸难以置信的便秘表情，“我说孙可然同志！咱这可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才把人给带来的，因为你的坚持！可是你现在他妈跟我说是直觉？”

当时展示给众人看的监控录像其实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安莱与黄总的死有关，最多只能算是“疑似”！现在秦老是已经得罪了，如果最后什么交代也给不了，那可就滑了天下的大稽了！

年轻警官终于被吼得收回了视线，但他却仍然面不改色，无动于衷地睨了刘警官一眼没有解释什么。

“你别他妈用这眼神看我，看个屁！”刘警被他气笑，“这烫手的山芋可就交给你负责了，人是你要求带回来的，有什么问题你自己担！”

年轻警官只是沉默了一会，没理会他，拿起桌上资料转身便出了门。

刘警官痛苦地捏了捏眉心，追悔莫及却也没有办法。

·

孙可然打开会客室的门走进来的时候，安莱正专注地用手帕擦拭从鼻梁上取下的镜框。

当他来到安莱正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仿佛刚好擦完，对方又开始慢悠悠地将镜框折叠起来，竖着插入左胸前的口袋，让露出的部分恰到好处地成为看西服上的新装饰品。

孙可然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安莱抬起头来。

“你好，我姓孙。”年轻警官的声音跟他的表情一样仿佛没有感情。

安莱似乎对进来的人不太意外。

“很高兴见到你，孙警官。”他的笑容非常友好，“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从心理学的角度出发，当你想让交谈对象感到放松的时候，不应该选择正对着他的位置，这样反而适得其反。”

“没有必要。”孙警官无动于衷地将带来的文件夹端端正正地放在跟前的茶几上，声音依然冷漠无情，“在我看来，嫌疑犯就该待在嫌疑犯该待的审讯室，而不是这么舒服的会客厅。”

“这样啊，原来我已经成为嫌疑犯了。”安莱的笑容转为遗憾，随后摇了摇头，“那您应该能放心了，因为这会客厅待着也不舒服，大概比审讯室也好不了多少。”

监控室里强烈要求将他安排在会客厅里供着的刘警官：“......”

孙警官感受不到刘警官受打击的心情，公事公办地将文件一一打开，做着记录的准备：“你不用对我这样笑，这招也许对外面的几位女性警官有点用处，但是对我还是能省则省吧。”

安莱笑容不变，不可置否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孙警官的关注重点原来在我的个人魅力上吗”

“......”

年轻的警官没有接茬，他继续专注地看着安莱的眼睛，仿佛只要这样看着，未来的某一刻就能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事情的真相。

短暂的沉默后，孙警官再次开口：“我觉得你十分可疑。”

“哦？为什么呢？”

安莱对他的话并不意外，他甚至觉得这位年轻的警官其实很有意思。

但此时其实因为既没有咖啡喝，也没有水果吃，就连眼镜框都已经擦过了，无处安放的手让他有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