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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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能抬眼对上孙警官的视线，饶有兴趣地提出质疑：“孙警官，您仅凭一个监控画面就把我带到了警局来，能说说充分的理由吗？”

孙警官微抬着下巴，望着安莱的实现带着疑似压迫感，他说道：“黄总是喝了有毒的酒死的，在此之前的宾客中与他发生过争吵又与酒有关的，只有舒先生你了。”

安莱笑得咪起了眼，身子以老不正经的姿势靠在沙发里：“好的，虽然这个理由牵强得可怕，但如果我真的是杀害黄总的凶手，那孙警官是不是已经猜测出我的作案手法了呢？”

“你的手法看似简单，实际却很高明。”孙警官不受他的影响，情绪没有起伏地说道，“你给死者下毒的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抢过酒杯的时候。你将毒药快速扔到了他的袖子里，那颗毒药可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比如桌上摆放的花生粒。当死者过后将手臂垂下来的时候，带着毒药的小东西就会落入手中，他下意识地会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那颗东西。死者喝酒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会无意识地用拇指磨蹭杯口，毒药就这么通过杯口送入死者口中。”

他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这是监控画面里死者随手扔掉什么的截图。”

安莱瞥了一眼照片，忍不住拍起了手：“说得真好，警方难道已经找到那个黄总扔掉的证据，并且在黄总的手上和那颗小证据上检测到毒药的残留了吗？”

“证据在找，检测结果很快出来。”

“那就是没有咯。”安莱一副遗憾的表情，“孙警官方才虽然推理得很好，但还是存在许多需要解释的地方，比如我为什么会带着杀害黄总的毒药呢？我没记错的话，今晚是我与黄总的第一次见面，那么我又是怎么提前预知自己会与黄总发生冲突从而萌生杀意当场就杀人了呢？”

“那是你摆脱嫌疑的方法。”年轻的警官不紧不慢地开口，“林小姐一直是黄总追求的对象，你知道这一点，然后故意做出吸引林小姐注意的举动，这样就能达到让死者主动前来与你发生冲突的目的。”

“这真是美妙的缘分！”安莱忽然笑起来，“可我为什么要杀害黄总？我们此前无冤无仇，今天也只是第一次见面，就算是晚上发生了一些误会也不足以让我不爽到杀人吧？”

“死者牵扯到的利益方很多，被杀害的理由也很多。”

“是的没错，”安莱点了点头，“可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大胆地猜测了一下，如果你是一个杀手，那么想要杀害任何一个看似与自己无关的人，会是什么理由？”孙警官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说完顿了顿，又继续自问自答，“大概只有因为钱了吧。如果是收钱做事，就不需要理由了。”

“......”安莱愣了一下。

嗯？

这位警官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越是交锋下来，安莱越是感到惊讶，所以究竟是这位警官的脑回路奇特竟会想到这个层面，还是他的身份其实已经暴露了呢？

安莱的心脏加速跳动起来，这是他内心兴奋的表现，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了，但他面上依旧平静：“孙警官，您也应该调查清楚我的身份吧，以我目前的条件，我觉得没有必要做杀人的买卖吧？”

“谁知道呢？”孙警官却破天荒地站起身，忽然隔着茶几弯腰凑到他的面前。他的鼻子差点碰上他的，目光紧紧勒住严肃地看着他，然后缓缓说道：“万一其实你不是真的舒怀呢？”

安莱的心脏更加用力地跳动起来。

太有意思了，这位年轻的警官难道真的已经发现他的身份了吗？是怎么发现的呢？他的什么行为露出马脚了吗？

“真亏得孙警官能想到这么中二的理由。”安莱笑看这个孙警官的眼睛，“那我是不是也该大胆顺着您的说法问下去，如果您认为我不是舒怀，那我又是谁？真正的舒怀又在哪呢？”

孙警官这回却沉默了下来，维持着几乎与他鼻尖对鼻尖的姿势。

良久，他才忽然收回自己的脑袋，重新站直了身，仿佛方才剑张弩拔的气氛都只是错觉。

“舒先生不必在意，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他掏出裤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又没什么表情地收回到裤袋中，这才抬头看向安莱，露出有史以来第一个浅淡的笑，“恭喜舒先生，检测结果出来了，死者手部没有毒药残留，那颗遗落的证据也没有被找到，您的嫌疑暂时解除，可以回去了。”

安莱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孙警官却能在他的目光中不紧不慢整理文件。

“真有意思，孙警官，。”他笑意盈盈地开口。“以后可不能光靠猜测来定案啊。”

孙警官已经整理好了文件站起身，眼里没有一点心虚：“这就不劳您关心了，舒先生，您的嫌疑只是暂时解除，今后如果还有发现，还请像今天一样积极配合调查为好。”

说完便自己先出去了，留下若有所思的安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