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番外：孟时和老秦的枸杞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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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与从《极道女团》杀青，孟时把他送到机场，坐飞机去陆成康在上都的剧组。</p>

孟时回到公司时，被老秦拉着一起喝茶，讨论《乐队》的名单。</p>

“舌剑”的主唱马一个，打来电话，说要签约。</p>

孟时摇头。</p>

老秦开玩笑的说，“不签乐队？”</p>

孟时点头，拿过他的手机，说：“轻雪传媒不签乐队。”</p>

老秦急了，“孟时！你干嘛！别……”</p>

孟时直接把电话挂了。</p>

老秦冷下了脸，“你必须给我个说法……”</p>

孟时把手机还给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款软件，不停的滑动手指，说：“抛开越来越多的金属乐器使用，我们回归木吉他，最初的摇滚乐想表达什么？”</p>

手机扬声器外放出来，各种笑声、音乐、节奏，随着孟时滑动的手指频繁切换，让老秦感到烦躁。</p>

他连喝了几口茶，又点了一根烟，说，“表达愤怒、思想、创造，还呼吁自由。”</p>

孟时看着手机，头都没抬，说，“这很好，现在的人戾气越来越重，愤怒作为消费品近来越发走俏，摇滚要娱乐化太容易了。”</p>

老秦不语，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娱乐化。</p>

孟时手指快速的滑动，然后在某一个视频上停下来。</p>

这是一个十秒的美女换装，一个前后反差，在层层滤镜和音乐的堆叠下，很精美。</p>

有意义吗？没有。</p>

好看吗？好看，至少大部分人觉的好看。</p>

看它能得到什么？精神愉快、消磨时间。</p>

软件收集着孟时的喜好，在下方推送能让他停留的短视频。</p>

在孟时刻意看完两个同类型的视频后，大数据开始试图掌控他，同质化的视频接连出现。</p>

孟时滑动的速度慢了下来，伸手拿了一根烟，对于他来说，从心理上戒断之后，烟已经可有可无。</p>

他把烟点上，退出这款软件，说：</p>

“吸引眼球的素材和简单的旋律编织在一起，快节奏和大批量让人形成条件反射的感官活动，</p>

最近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提三观，把过去的影视音乐作品拉出来审判，毁童年的呼声四起，</p>

摇滚乐也可以加入到这场以提高道德水准、降低智力水平为目的的娱乐中来。”</p>

老秦说，“摇滚不以娱乐为使命，它是自由精神。”</p>

孟时笑了笑，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不签乐队的原因——自由。”</p>

老秦说，“我不会束缚他们，不会和张仁沛一样想推进什么，燃烧什么，签约和自由并不冲突。”</p>

孟时把半根烟按灭，拿起盖碗，喝了一口枸杞茶，伸出两根手指，“这是第二个我们需要讨论的——生存。”</p>

老秦说，“就这两个词没法说服我。”</p>

“不，我可以从两个角度出发，每一个都说服你。”</p>

孟时说，“自由，绕不开两点，ZZ和性，ZZ控制思想和信息，性控制身体本能，从摇滚乐考虑，你我都知道它离不开ZZ和性，所以它注定只是追求自由，而不可得。</p>

它要对接主流被更多人听到，需要内敛思想、外放态度，可是思想内敛太多，就不够直接，态度太外露，就可能幼稚，它声张自由，但又引起偶像崇拜，这就很好玩、引人发笑。”</p>

老秦又点起一根烟，说，“不签约，不推广，放任他们在“地下”自流，那你拿《乐队》出来干嘛？”</p>

“我就是和你们换一个上台的机会，去给楼三唱首歌。”</p>

老秦不语，他不信。</p>

孟时摇了摇头，说，“我不了解现在“地下”有多少乐队，但可以想象其中大部分人的状态，</p>

他们有一点思考的能力，有一点爱好自由的能力、有一点说“真话”的勇气、有一点责任感，</p>

但这些并不足以支撑自由，而在精神崩塌过程中这些会变成自我憎恶，也变成虚无的愤怒，当理想破灭的时候，愤怒会把灵魂扭曲成魔鬼，</p>

盲目的追求自在自由的思考和感受是危险的，因为它会带来更多盲目的生活方式，盲目的个人爱好和思想主张，</p>

这些咒骂体制，不尊重观众，认为不听摇滚就是傻逼的人，说自己在自由表达解放感受，打破传统，用音乐对抗某些事物，就很荒谬，</p>

这不是自由，也和音乐、摇滚无关。”</p>

老秦的烟吱吱作响。</p>

孟时继续说，“我这次来四九城的第一天，就和秦轻雪说过，如果这个台子要塌，那就塌在你手里，</p>

我其实和贾树道一般无二，他在红楼，我在西游，虽然走的路不一样，但注定殊途同归，猴子也好贾宝玉也罢，都没有好下场，甚至我压根就半点也不关心摇……</p>

老秦把烟头丢进茶盏里，语带愤怒，“别说了！”</p>

孟时还是摇头，说：“老秦，没有人是救世主，我不是，你也不是，《乐队》只是扒着井沿往里看一眼，不解决任何问题。”</p>

老秦又一次说，“别说了。”</p>

孟时继续摇头，“我们还有终极自由，这种自由和前者不同，它可以脱离社会的范畴，在个人身上实现，比如哲学、宗教、艺术所带来的自由，精神可以在肉体里超越世间俗物。”</p>

老秦说：“你做的到吗？”</p>

孟时说：“我做不到。”</p>

老秦说：“这太虚幻了。”</p>

孟时说：“但我们可以在现有的环境中实现最大限度的自由，用独立的大脑去思考，去质疑，用真正的喜好去感受，用自身的能力去收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