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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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楚如的脸第一眼不惊艳，五官太过于标准，三庭五眼，标准到没太多特色，身高同样如此，穿平底鞋一米六五往上，一米七不到。</p>

皮相清薄寡淡，骨相笔挺匀称。</p>

气质清冷。</p>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形容她的长相，孟时会说，这是个波澜不惊的美人。</p>

美人在骨不在皮，便是对她这类型最好的形容，如同朱茵、章子怡，越看越觉得有韵味，同时戏路也广，可塑性强。</p>

而跟她一起来的曾柔，第一眼就感觉甜美可人。</p>

于楚如两人下了出租车，跟着手机导航走了约莫七八分钟，才到店门口。</p>

曾柔一眼就看到醒目的牌子，“上写着休息，是不是看错地址了？还有我想了想，昨天你打电话说我会陪你一起来，那个孟导是不是表现的太热情了？而且试镜为什么会约在猫咖啊。”</p>

曾柔看过孟时在哔站的频道后就有些不正常了。</p>

“好了，你别乱想了。”于楚如无奈的推开门。</p>

铃铛声响起。</p>

孟时抬眼。</p>

两人四目相对。</p>

于楚如楞了下，她没想到孟时已经先到了。</p>

“进来坐吧。”</p>

孟时站起来，把手机放在桌上，示意苏然看杨衣“缘分，既是偶然，又是必然”这个说法，是否能让她满意。</p>

于楚如推开门，走进店内。</p>

苏然见她们站在那里眼神闪躲，轻声对孟时说，“有空我去拜访这位老师吧。”</p>

这是接受了孟时把杨衣介绍给她认识的提议。</p>

她说完起身去迎于楚如和曾柔，孟时昨天晚上打电话说过，今天下午约朋友来这里玩。</p>

现在苏然一看她们的神情，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p>

这两个姑娘哪像来猫咖找朋友，分明是硬着头皮闯龙潭。</p>

“真巧，孟时刚刚到，你们就来了。”苏然过去，笑道，“这边柜子里是鞋套和免洗的消毒液。”</p>

孟时到这里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苏然这老好人见她们有些紧张的站在门边，知道孟时在双方的关系里，处于更主动、强势的那一方，故意说他刚到，好让她们放松些。</p>

其实苏然理解错了，于楚如和曾柔并不是怕，或者把孟时摆在上位，毕竟于楚如怎么说也是三大影展的影后，而且这仅仅只是一次试镜。</p>

之所以站在门边，显得很卑微，是因为……俩人在出租车上对孟时的哔站账号进行了一波探索。</p>

她们没有在账号里找到已经被删除的《流夏》，再三确定没有找错账号后，便看起了日常视频。</p>

然后……</p>

俩人就看到孟时跟人打赌公交车上下来是男是女，连输十几后把气急败坏的样子，以及他把人家狗子追的满公园嗷嗷叫的场面。</p>

要是她们日常刷到这种视频，可能会觉的还挺有趣。</p>

可问题是，视频里极其抽象的这货，是于楚如今天要去试镜的电影的导演……这就很惊悚、很荒谬。</p>

于楚如还好，毕竟前天她和孟时通电话的时候，已经凌乱过一次了。</p>

曾柔人就很懵，如果不是陆成康是中间人，她在车上就想拉着于楚如回学校了。</p>

心情都复杂的两人进门，看见店里温馨的布置、暖色的灯光、或追逐或酣睡的可爱猫猫、气质温和的老板，以及穿着衬衫，刮了胡子，干干净净的孟时，内心终于平复了些。</p>

事情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糟。</p>

于楚如两人穿鞋套，苏然弯腰抱起在脚边蹭来蹭去的海豹色布偶猫，说，“它叫羽绒，可亲人了。”</p>

猫咪外交很成功。</p>

于楚如和曾柔的注意力一下就被羽绒蓝汪汪的大眼睛，蓬蓬的大尾巴吸引了。</p>

布偶猫也太可爱了！</p>

孟时看穿了一件扎染晚霞配色的连衣裙，从苏然那里接过猫咪的于楚如，知道她这是为了紫霞这个角色特意准备的。</p>

他颇为不自然的搓了下鼻子，说，“你们先坐下喝杯茶吧。”</p>

于楚如不好意思的把羽绒递回给苏然，心里暗道自己不专业，明明是来试镜的，怎么就玩上了。</p>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虽然距离约定的一点半，还有很长的时间，但于楚如还是主动道歉，然后介绍自己身边的曾柔，“我昨晚和您说过，陪我一起的曾柔。”</p>

“你好，你好。”孟时伸手和她们握了下，“不是你来晚了，是我来的早了，你们叫我孟时就行。”</p>

于楚如腰挺得直直的，看着孟时的眼睛说，“陆导让我跟您多学习。”</p>

孟时她听这话浑身难受。</p>

这货心眼小，听于楚如这么说，就感觉陆成康在背后阴阳他，因为他跟陆成康阴阳怪气的时候，就“您”来“您”去的。</p>

他能有什么东西教影后，而且……</p>

孟时想到自个接下来要干的事和寄给陆成康的剧本，有点心虚。</p>

不过好在于楚如带了个朋友来，有她的参与，试镜的内容应该就好操作多了。</p>

于楚如见孟时突然沉默，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和那几页剧本，说，</p>

“陆导让我问一句，试镜的时候，他方便看吗？还有，我和陆导在剧本上都有些疑问，希望能在试镜开始前，从您这里得到解答。”</p>

“没问题。”孟时巴不得陆成康参与到试镜当中来。</p>

他答应的这么干脆，让于楚如很意外。</p>

陆成康说孟时应该会百般推脱，让她一次性提两个要求，好让他能答应其中一个来的。</p>

所以，现在两个要求都答应了，应该是好事吧？</p>

于楚如心里如是想着，高高兴兴的给陆成康去了消息。</p>

很快得到答复，她便连上店里的无WiFi，打开远程会议的软件。</p>

孟时见陆成康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探头过去，大声说，“吃了嘛您！”</p>

陆成康那边刚接通，只见一张脸怼过去，给他吓一跳，人往后仰了下，看清是孟时后，说，“一点半？”</p>

他这几天在赶进度杀青，时间利用的很紧，特意把一点半到三点这段时间腾出来，现在提前到十一点多，不上不下，卡到他了。</p>

孟时把笔记本调整了一下位置，笑道，“我的时间随时为您调整，要不您先忙，我们到点了再开始。”</p>

陆成康清楚这货的尿性，年纪轻轻就一股子他爹陆老头内味，明明是好话，从他们嘴里出来就变味了。</p>

这俩人凑一起，就差搭个台去天桥底下卖艺去了。</p>

陆成康不稀得和他拌嘴，说不过。</p>

看清孟时的背景后，皱眉，“你们这是在哪？”</p>

孟时抱起笔记本，给他左右展示了一下，然后把摄像头对着苏然，“在苏……苏老板的猫咖。”</p>

在冲茶的苏然看到陆成康倒没有多少意外，她听孟时和于楚如的对话就已经知道，介绍他们认识的陆成康。</p>

苏然泡茶的时候和冲咖啡不同，很静心很专注，和陆成康点了下头，便管自己了。</p>

陆成康就没那么平静了，不过于楚如和曾柔在，他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对孟时说，“把试镜的地方选在猫咖，是不是有点……你别影响苏老板做生意。”</p>

他这是在点孟时，让他别瞎胡闹，赶紧走。</p>

孟时又不会把苏然和叶上末的关系乱说，他只是为了扩充一下苏然的朋友圈，让她能有多几个可以说话的朋友。</p>

苏然这家猫咖的位置选的，说好听叫闹中取静，说不好听就是有点阴间。</p>

不要说有什么人流，就连路过的人都少，平时估计除了几个偶尔来的学生，也就只有这些猫陪着她。</p>

孟时当自己没听懂陆成康的意思，说，“不会的，苏老板现在也算是我这边的主创了。”</p>

陆成康被孟时“捧在手上”，屏幕里不大的眼睛明显大了一圈。</p>

孟时笑的阳光灿烂，“《悟空》的主题曲，我定了一首粤语歌，苏老板是羊城人，声音啊，气质啊，各方面都合适，我就来麻烦她了。”</p>

“你！”</p>

陆成康强忍住自己骂街的冲动，点了根烟。</p>

看来拍完《春》要会京城一趟了，不然这小子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p>

“陆导要不您先忙，我这边不着急的。”孟时捧着笔记本左右晃，“对了，孙丽杀青了吗？杀青的了话，麻烦您让她来京城轻雪传媒一趟。”</p>

孙丽已经明确的表示要转投轻雪传媒，孟时便想捎带上她。</p>

“她前天就杀青离组了，你有角色找她，自己联系。”</p>

陆成康觉的自个都要被这小子薅秃了，看孟时咧着嘴在他眼前晃悠，终于气恼的说，“你把老子放下！快点开始！”</p>

“得嘞，都听您的。”孟时乐乐呵呵的把笔记本端端正正的摆到桌上，摸着下巴仔细的端详一下，问屏幕里的陆成康，“我给你上杯茶，这样会不会显得正式一点？”</p>

陆成康抽一口烟，再把烟竖在自个面前，“你给我上柱香得了。”</p>

孟时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p>

俩人这番互动把曾柔看傻了，目光在陆成康和孟时之间来回转动，长得也不像啊？</p>

“你看出来了？”孟时注意到曾柔的目光。</p>

伸手摸出根烟，被端茶过来的苏然瞪了一眼，又放回去。</p>

心里嘀咕，所以人还是不能太熟，第一次来，明明让抽烟的，熟了之后，就管着了。</p>

“看出什么了？”</p>

于楚如以为孟时跟她说话。</p>

孟时摇头眼睛盯着曾柔，“你是不是看出来了。”</p>

曾柔一脸惊慌，使劲摇头。</p>

孟时转头看屏幕里的陆成康，“你没猜错，他就是我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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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楚如、曾柔、苏然人都傻了。</p>

难怪这么帮他！</p>

曾柔恍然大悟，瞬间脑补了几万字孟时作为陆成康私生子的心路历程，以及陆成康最为一个父亲知道自己有一个孩子后，那种满怀愧疚的想要补偿的心情。</p>

啊~这就是娱乐圈大佬的私生活吗？太劲爆了。</p>

曾柔耳朵竖起来，眼睛溜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p>

陆成康心里犹如日了狗一样难受憋闷，他之前问过孟时他爹是做什么的，孟时说他爹早死了！现在这么说不是骂人嘛！</p>

而且作为一个长辈，他还不好直接是这事。</p>

这时候来一句，你爹早没了，这，这不合适啊。</p>

孟时看几人精彩的表情，笑的不行，“不会吧，不会真的信了吧。”</p>

苏然在震惊之后，回过神来，轻轻给孟时脑袋来了一巴掌，对于楚如两人解释到，“成康因为没结婚，一回家被陆叔叔追着打，要是真有个儿子，还不得敲锣打鼓送回去啊。”</p>

这么大年纪了还会被打嘛？</p>

于楚如惊讶的看向陆成康。</p>

你还不如不解释呢。陆成康本就耷拉着的脸，更垮了。</p>

他想到昨晚接的两个电话，干干巴巴的脸，直接皱成了狗不理包子。</p>

陆老头知道孟时要拍电影后，心里认定是他蹿叨的，一通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p>

紧接着，孟时说如果不是他拍的电影让老头对导演有偏见，自己也不会落小饭馆都进不去这个下场。</p>

陆成康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落个两头不是人，心里那个憋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