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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眉太矮了,还是随手拽了个身高和荣凤卿差不多的青年,那刷墙的白漆给他头发前面刷了起来,后面用白布裹着,然后换上金甲准备着。
狼庭那边等了许久没有人回应,右贤王嗤笑一声,准备挥手进攻时候,城楼处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统帅回来了!”
守城的那些士兵们个个看去,然后激动的丢了盔甲跑走了,一时间城楼空无一人。只听见大家激动的吼叫声:
“统帅!统帅!”是士兵们的嚎叫。
“镇西王归来了啊啊啊啊!”是少妇女人的尖叫。
右贤王愣住了,心里咯噔一下。
镇西王回来了!
不可能!
他手微微发抖,过去那场奇耻大辱的战役刻骨铭心,打的他至今不敢去想那几个字,这么多年了,镇西王带给他的恐惧一直没有散去。
他的哥被镇西王马踏如尘埃,他的父亲在他刀下魂赴阳台,他也曾年少无知,逞强在镇西王前,却被他一剑削去了多少头发。
那剑再下一点,他就没有了。
镇西王,不可能来兖州!
他疯狂的试图说服自己,看向身边的战士们,已经个个低下了头。
“你们低头做什么!太阳又不晒!除了杀头,没有什么能让狼庭的战士们低头的!抬起头来!”
他怒吼。
战士们面面相觑,有几个暗自嘀咕:“镇西王来了…”
“镇西王来了,你们怕了吗!”右贤王压抑着发抖的胳膊,吼道。
没有人回应他,乌压压一片大军,士气已然萎靡下去,只因为一个名字。
右贤王气的浑身发抖,他一鞭子抽向陈双泉。
陈双泉闷哼一声,已然失去了知觉。
“原地待兵!”右贤王沉着脸,谨慎了起来,他派一个探子去打探下,探子回报说,城楼上确实空无一人,都去迎接镇西王了。
镇西王真的来了?!
右贤王紧紧盯着那紧闭的城门,忽然有一个感觉,下一瞬间镇西王就会带着他那战无不胜的荣家军,放下城门而出,直扑向自己。
右贤王一咬牙,挥手间用吼叫遮掩住自己的狼狈:“全部退回扎驻地!留一小队骑兵巡逻看查!”
水眉躲在城楼后面,看向狼庭退兵,松了一口气。
鹰待旦也得以喘口气来,他靠着背面的墙,叽里咕噜的骂着,水眉听了半天,还在骂他爹。
不过也是,假扮荣凤卿并非你长久之计,若是狼庭知道了真相,整个扑来,兖州几乎是要覆灭的命。
他们只能等救援,撑到青州来的那一刻。
时光飞快流逝,狼庭一直在观察着兖州城楼,兖州城楼上做戏做的全,丝毫看不出破绽,眼看就要日落西山了,狼庭再不进攻,明日大概援军就要到。
狼庭右贤王死死的盯着那城楼,双眸满是不甘心,他在军帐前踱来踱去的,满脸烦躁,饭也吃不下,干脆到前山上勘测地形。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荣凤卿既然是从青州来,那他理应由前面的官道入城,怎么会是后面进入呢?
如果是从后面来,那势必是从沿海,那是苏胥的地盘,他哪里来的兵马!
右贤王眯着眼,看一眼城楼上,扯着嘴笑了。
*
熬过这天,明天救兵就能到了。
鹰待旦他们丝毫不敢懈怠,已经动员了两千多居民,在准备的,拿着柴刀镰刀的都有,到万不得已都是战力。
熬到明天!
狼庭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看来荣凤卿果真对他们有威慑力。
水眉想荣凤卿想的两眼泪汪汪,蹲在墙角抹眼泪。
“又来了!”这边战鼓忽然擂起,闷闷的似夏季热暴雨,水眉呆住了,赶紧跑去前面看,鹰待旦面色阴沉的看着来人。
“镇西王也算我们的老朋友了,既然来了,不若让他出来见见我们如何?”
右贤王勒住马头,穿着一身铁甲在城楼前晃悠,很是惬意安适。
“镇西王舟车劳顿,正在用膳,待他用罢了就来见你。”鹰待旦笑眯眯开口,其实背心早就被汗浸透。
要死,右贤王绝对起疑心了。
“行,我就等你们的镇西王吃完,听说他一顿能吃一头牛,是真的吗?”
“统帅饭量大着呢。”
水眉听的胆战心惊,在京城她天天给荣凤卿做饭,荣凤卿吃的量很普通啊,就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样子,大概是她两倍罢了。
原来他这么能吃的吗?
要是打天下失败了,她裹着他跑路去,养不起啊…
右贤王在城楼外等了很久,阴森森开口:
“你们镇西王还没吃好?或者说,你们根本没有镇西王?”
“快了,他向来磨蹭,”鹰待旦冷笑一声看他:“再说,就算他吃顿饭睡一觉也无妨,镇西王对你,何用准备?”
右贤王面色一青。
水眉觉得不太对劲,按照这个架势,右贤王一旦识破,狼庭和兖州等会必定有场恶战。
援军这么还不来啊!
水眉都快愁死了。
又僵持了半个时辰,狼庭右贤王笑了起来,径直下马撒尿,气的鹰待旦面色铁青。
“你们的镇西王,看来不过是个缩头乌龟罢了,都快半日了都不肯来,是什么道理?嗯?再看不见他,我可要亲自去城里面见他了!”
“来了来了!”
那假扮镇西王的士兵走上城楼,马儿瞧见那人模样,先自惊萧一声,倒退了三步,右贤王一愣,眯着眼睛看了半日。
看见荣凤卿的时候,他整个人骨头都是碎的一般,只能低头,不敢抬眼。就算是狼庭王今年去看荣凤卿,三年被囚禁,威风杀气尤在。
这个人,不是荣凤卿。
“镇西王,可敢下来与我比试一番?你赢了我就退兵,可好?”
右贤王阴沉沉的瞧着他。
水眉心里咯噔一下,这只是个伙头兵,打斗这里远远不可能够的上右贤王的水平,一下子岂不是穿帮了吗?
“今儿是十五,戒杀生,镇西王怜悯你性命,今日不想和你开战。”鹰待旦冷笑着,开口,话音未落,“镇西王”一声惨叫,整个人倒了下去。他小臂上中了一短箭,那短箭连着根铁链儿,生生的拽下去了他。
一声跌入尘埃,被右贤王薅起来头发,给他身后的战士们看,狼庭人发出哄笑。
“这就是你们的镇西王?”右贤王狞笑着站到城楼下,嚣张的拎着那人衣领,一把摔在地上,践踏着。
水眉面色一白,鹰待旦捶了下城楼上的垛口,只捶的自己虎口处鲜血淋漓。
完了。
几乎所有人都抱着这个想法。
“对不起…”
水眉几乎要哭出来了,这个馊主意是她想出来的。
“你很棒了,托住了他们整整七个时辰,让咱们休整好了,剩下的我们来就好!撤退!你快下城楼!”鹰待旦一把把水眉扯到后面,顾寔沉着脸把水眉推走,他也换上了军装。
今日,要不一亡俱亡,要不就用他们的死换满城百姓。
横竖都是个死了。
“你们怎么不射箭了?射啊!没箭了吧,哈哈哈,我狼庭的勇士们,送他们箭吧!”
狼庭那边似是积蓄了多久的怨气一般,兵马从山丘上倾泻而下,来至于城楼外,乌压压一片好似蚂蚁群,鹰待旦他们待引弓来射,他们也开始动手。
一时间,弓·弩手齐发,万箭如流星不断划破空中,直刺向兖州区上面的将士,那箭上都淬着巨毒,中了箭基本没过一会就倒地不起,一时间兖州城惨烈非常。
“你们的镇西王呢?镇西王呢!”右贤王踩着那人头颅狂笑:“出来啊,你们那个白发紫眸的镇西王,难不成做了缩头乌龟了吗?”
水眉步履踉跄,在跑下城楼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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