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残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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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容机构常驻工作人员就是徐钱两位老师，还有几位晚上过来轮流看守的老阿姨老保安。院长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每日会有钟点工打扫卫生，有时候志愿者也会过来帮忙。流动老师就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们。

现在整个收容所就只有他们五十位玩家，至于其他五十位，没人知道在哪里。

晚餐时间，玩家们被带往食堂，排排坐好。

桌面上的食物说不上丰盛，完全比不上普通幼儿园营养俱全，却也有荤有素有汤，吃完后，孩子们要自己洗碗。而不方便的孩子们，则由其他小孩轮流喂食洗碗。这对一众心理年龄成熟的玩家们而言，是特别尴尬难以言喻的时刻。

不论是喂食的，还是接受喂食的。

大概也只有顾璆鸣被喂地心安理得心满意足还有些得意洋洋了，哪怕他根本不需要喂食。

这里有些孩子并不是先天缺失，特别是其中年龄相对较大的，在来这里之前，还识过些字。但大部分都没有接受过文字教育。哪怕晚间新闻有图像有声音还有手语，按理说，玩家们的人设也应该都一知半解。

岑梓根本没办法想象长久待在这里的孩子会有多么孤独寂寞。

饶是她现在还能通过电视上的字了解新闻的内容，内心深处的渴望和悲痛也源源不绝。这样本该是一天中最开心快乐的时间，过得如同处刑。

岑梓观察留意到，他们一行人中，最镇定的就是一个缺了右手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女孩。了解后才知道，这位看着小的朋友实际上现实中已经六十岁了。经历过艰难困苦、喜怒哀痛，哪怕被系统控制了某些感官，这样“重返童年”也让她感慨而又怀念。

她甚至比所谓的钱老师、徐老师对其他玩家的影响更大。

夜半，有个眼盲的孩子做噩梦惊醒，眼前的一片黑暗让他产生还停留在噩梦中的错觉，情感上的软弱让他无法保持冷静，一下子就把这个通铺所有的小孩都吵醒了。

岑梓当时完全是被边上的小女孩不经意给踹醒的，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小女孩举着每人都有的手电筒轻轻抱住那个受惊的眼盲男孩，劝解抚慰。

事后顾璆鸣给岑梓描述，其他人本来就特别不安稳，这种身上少了些零件的感觉让人觉得会一直伴随着他们，听到那人吓着了胡言乱语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烦闷了，也就那个披着女孩皮的婆婆特别有耐心地劝着，才让人平静下来。后来又说了些自己年轻时遇到的趣事，总算把心情躁动的众人也都哄睡着了。

“同样都是老人家，先前那个老大妈怎么就那么蛮不讲理呢。”顾璆鸣事后评价，“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宋豫：“人品问题吧。”

在收容所呆了三天，玩家们总算陆续习惯了自己的身体。诸如岑梓再也不会突然被经过的人吓到，顾璆鸣也不会突然大迈步一脑门撞到墙上，宋豫不会忘记自己没腿突然起身摔倒地上……

就是日子太过无聊，理智面临崩溃。

上课所学的内容为了照顾到所有孩子，是看图比划认字一起来，都是非常基础的知识，都是从生活中的物品着手，让人昏昏欲睡。反倒是有时候播放的动画片更让人有精神。

第七天，再度到了周末，宋豫揣着兜里上次那个民警给他的一百块钱，申请出门逛逛。

“老师，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不会有事的，我们不走远，就在附近逛一下。”

徐老师不同意：“等天气凉一些，我会带你们去附近的公园。你们还小，我不可能放你们自己出门的。”

宋豫无奈极了。

收容所的老师有责任心是好事，特别是徐老师，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总会关心照顾着他们，却也正因为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他们身侧，玩家们连找点自娱自乐的办法都没有。

试想想，他们这些成年人都忍受不了这种枯燥，孩子们又能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他们中一些年纪足够的孩子，在这里呆着不如去专门去给残疾人设置的技能培训学校。

现代社会对残疾人的教育已经成为教育事业必要的组成部分，对于儿童来说，听说读写基本没问题的完全可以去普通学校随班就读，实在不合适，也能去专门的特殊教育班。

而残疾人就业的问题也得到了有效的解决，不用担心他们无法生活。

类似这样基本对教育和未来没多大作用的收容所作为一个学习假期时间孩子们的游乐场所、亦或者无父无母孤儿的容身之地尚且好说，没道理荒废孩子的时间丢在这里不管不问，错过最好的学习时间。

这次宋豫他们也是商量过后想要出去查找些资料，看看到底是这个年代有问题，还只是在一群脑子有坑父母的需求下产生的收容机构有问题。

没办法，收容机构为数不多的电脑等物都在大人管理下，他们根本没机会接触到。

顾璆鸣：“实在不行，只能想办法偷溜出去了。不过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周末时本来会开启给附近孩子玩耍的大门也关了。靠我们爬不出去。”

“还是别吧。”宋豫说，“想溜出去只能等晚上睡觉时间过后。别出去容易，到时候被拐卖了当叫花子，就是那种每天必须要够多少钱否则就得挨打的那种。”

顾璆鸣：“……”

卧槽，想想还真有可能啊！

三人只能歇了心思。

好在柳暗花明，大学一个小社团为了社会实践，选择来这里当志愿。虽然他们人不多，不过不论什么年代，大学生思想普通较为开放，可以说是某个时代中最大胆的人群了。

三人一合计，决定观察一波，找个机会避开那些大人，和其中某些人谈谈。

小社团一共五个人，三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明显是小情侣。

面对理智压制下显得格外乖巧的玩家们，他们特别有耐心，带着众人做了些有趣的小游戏，说了些故事，其中有个会手语的小姑娘，还单独给岑梓这样的失聪人群开了个小补习班。

休息时间，岑梓眼瞧着那小情侣一前一后离开，给宋豫使了个眼色，拽着顾璆鸣跟了出去。

宋豫有点不愿意，奈何没人权，被岑梓硬是推了出来。

这人家小情侣悄咪咪跑出来，肯定是做点羞羞的事情，他们去看什么热闹哦。

岑梓：“那也没办法嘛，教室里那个钱老师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地盯着，什么话都不好说。我出来时拜托孙清源给我们打掩护了，到时候还得劳烦你开口。”

宋豫：“？？？这种破坏人家好事的事情，为什么是我？”

“没办法，我们几个中你看着起来最大嘛。而且交流起来也更方便。”

三人慢了一步，没在卫生间堵到对方人，转悠了一圈才在建筑外面的角落找到人，他们去的时候，女孩子正在撒娇抱怨。

“你问我出不出来玩，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动物园或者水族馆呢，结果就是你的社团活动。”

“我是社长嘛，总不好缺席，你之前也问了我……好啦好啦，这不也算是陪你嘛。你不是问我有时候人去了哪里吗？我就在这里教教他们。都是群可爱的孩子，你不是也很喜欢他们？”

“没有好吧。”女孩子嘟嘴，脸上带着混合害怕、畏惧、不忍、羞愧的复杂情绪，将头埋进男孩的胸前，“其实，我觉得有点可怕，当然我也知道他们很可怜啦。我回去肯定会做噩梦的，我以后都不要来这里了。”

男孩宠溺道：“好，我以后不带你来这里。”

女孩见男孩没怪她，说话也有了底气：“你不知道，我看到那个扎麻花辫的小女孩晃动着半截手臂的时候，我都想吐。还有那个怎么都说不明白，只会流着口水傻笑的，一直拉着我玩，烦都烦死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孤儿啊？”

“那还真是抱歉糟了你这个千金大小姐的眼睛。”顾璆鸣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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