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阿芙拉：“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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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拉·莱迪根本就没有躲藏。

她大大方方的、直接出现在了哥谭媒体面前——

穿着极简风格休闲装的少女，就这样坦坦荡荡的从阿卡姆疯人院了走了出来。莫里亚蒂自作聪明设置下的后门正在同时被蝙蝠侠、沃勒以及tm的程序运转着、被过多的信息量所塞满，在这座重新建起的精神病患者疗养院里，造成了短时间的监控空缺与信号缺失。常年从阿卡姆疯人院里越狱的超级罪犯们早已经毫不废话的各自离开了，他们选择了不同的方向、对自己有利的势力范围，如同游鱼终于回归大海，熟门熟路的藏进了哥谭黑暗的小巷里。

蝙蝠侠因为审问某个不称职的守门人，呃，某个靠智商犯罪的咨询罪犯，而耽误了一小段时间。而等到他拆除了阿卡姆粉丝团在逃开时随手安置在各个地方的、微小不起眼，但既麻烦而且也具有破坏性的小陷阱之后，人类视力所及的范围里，蝙蝠侠已经看不见任何罪犯的身影了。

不过这没什么。他是蝙蝠侠。

哥谭的黑暗骑士伸出尖爪子，接通了后援的通讯。

“阿尔弗雷德，”这怪物发出人类的声音，“阿芙拉在哪里？”

“唔。很高兴从您口中听见一位小姐、而不是一个罪犯的名字，”蝙蝠通讯的另一端，传来老人彬彬有礼的英音，带着礼貌的讥诮、讽刺了自己家的主人一句，“保险起见，我已经把您的配偶范围降低到雌性哺乳动物的标准……”

“阿福！”蝙蝠打断，暴躁的，“不是现在！”

“古德街区8号，正在向9号移动，先生。”

英国老管家安安静静的回答。

蝙蝠侠没有其余任何言语。他从滴水兽上一跃而下，展开漆黑的翼膜。

这距离并不长，短到湮没于蝙蝠战服下的人类只来得对自己仅剩的家人低语一句：“别跟我说‘我早跟你讲过’。——我不能相信任何人，你知道。”

他将嗓音压得很低，几乎像了无踪迹的风，转瞬就消散在空气里。

而韦恩家的管家依旧保持着滴水不漏的沉着。“我知道，先生，”他只是这样回答：“我知道。”

人类重新将自己隐没进蝙蝠的影子里面。他精准的发射抓钩枪，一个灵巧的滑翔，无声停留在街道转角处。

“你过火了。”蝙蝠怪物恫吓着说，“谁放你进阿卡姆？你、和阿卡姆疯人院，要做什么？阿芙拉·莱迪——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理由。或者你选择不说也可以，”蝙蝠侠逼近一步，嗓音粗粝得像是吞过地狱的碳火，“——和我单独呆上几分钟，你会说的。你会的。”

阿芙拉从善如流的抬起头来，绯红的眼睛端详着这不详的影子，然后、轻轻挑了一下嘴角。

在蝙蝠侠警惕眯起眼睛的一瞬，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突然停下脚步——

枪/支、镜头、尖叫、与堪堪躲避的蝙蝠镖，几乎在同一秒发生！

“哈哈哈——大惊喜！！！”那“路人”摘下兜帽，露出颜色诡异的绿头发、乱七八糟的像一团海藻。小丑嘻嘻哈哈的笑着，将手/枪顶端抵在阿芙拉太阳穴上，“开心吗？宝贝儿？今天是惊喜大放送哦！”他笑得全身都颤抖起来，偏偏枪/口还一错不错，“来嘛，小莱迪，对准镜头笑一个！”

不远处正在安全范围外直播阿卡姆大越狱的记者侠们，仅仅只犹豫了人类本能的那么一秒钟，就将镜头对准了这个街角。

小丑！蝙蝠侠！以及，阿芙拉·莱迪！！莱迪家最后的那位“公主”、最近在社交圈上每逢出场，都会搞出大新闻的新闻界女王！！！

记者们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按捺住话语里掺杂着恐惧与亢奋的颤抖，就这样、直播出了这条新闻！

被长/枪短炮……真·枪，包围着，阿芙拉没有半丝忐忑的情绪。她甚至只是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向后些微的一仰头，把磨蹭到皮肤的枪/口蹭得远了点儿。

紧接着，阿芙拉直视着蝙蝠侠苍白的护目镜，毫无波动的开了口：

“救命。”少女干巴巴的说。

“……”哥谭的英雄非但没有立刻上演一场痛揍阿卡姆粉丝团团长的经典场景，反而愈发警惕的向后一步，把仅露出的下巴都藏到了小巷影子里面。

他当然能看出来这不走心的演技。小丑的杀意与玩笑一半掺杂一半，带着正常状态下的混沌、毁灭倾向与疯狂，几乎找不到可循的规律。——“几乎”。然而现在，他却一时无法理解这个女孩在想什么。

蝙蝠侠冷静的观察着这曾有过一面之缘……顶多算两面的、少女的神情。

莱迪家的遗孤。家拥巨万财富。家族成员只剩下一个英国管家。

多么眼熟的描述，嗯？

而处在相似境地下的托尼·斯塔克尽可以去相信这么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蝙蝠侠做不到这一点。

面前这个女孩子，与上一次在纽约的宴会上、上一次在泳池里露出鱼尾、上一次在网络上他假名为【b】的聊天相比较而言，她看上去，竟几乎找不到什么相似的地方了。

那些优雅的礼貌中透出疏离、发自内心的微笑被染上讥讽。他曾经看见过一个拼命踏过坎坷、努力生活、积极面对每一天的女孩子，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

——蝙蝠侠认为自己看见一个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