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阿芙拉：“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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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挣扎着，在泥淖里心甘情愿的沉下去，却没有试图伸出哪怕一只手来。

她漂亮的外壳下面，简直是一个对世界没有认同感、飘荡着、失去了绳索的风筝。

而谁又能成为这个少女的锚呢？

蝙蝠侠记下这一点，将这行字在心里的备案上高亮加粗，衍生出一个对他自己来说也是极具危险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至于使用的办法：

让蝙蝠侠自己，来成为链接阿芙拉·莱迪与这个世界的锁链。

他来使这个世界、对莱迪家的遗孤来说有所意义。

……不到最不可挽回的境地，蝙蝠侠绝不愿意将自己的感情放在筹码上。他爱哥谭太多，以至于没有留下什么给蝙蝠衣下面的自己。而一旦给出了，那么每一次感情的撼动，都比地震还要剧烈。——它意味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脏，再次破碎。

虽然蝙蝠侠最终仍将爬起来，用人类的躯体托起哥谭，不让它彻底堕落进无救的黑暗里。

而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超级英雄，都拥有这种叫人落泪的执着呢？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这当然也包括，朋友失踪之后、没有一分钟合过眼的钢铁侠。——当着半个美国东海岸的面，抵在一把上了膛的□□下，他直接给阿芙拉打了电话。

时刻关注数据与信息的贾维斯，操纵着把所有权限都开放给他的、阿芙拉的手机，发出轻缓的轻音乐，提醒持枪的小丑这边有电话接入，也同时极具人性化的担心着、过于激烈的铃声会不会刺激到“绑匪”的情绪。

“谢谢你，贾维斯。”阿芙拉说，同时坦坦荡荡的接通了电话。

“嘿！这不公平！我还没说你可以听电话呢，小莱迪，”小丑抱怨着，不开心，“你要害怕！害怕！！懂吗？我会一枪崩掉你的脑袋，虽然我真的挺喜欢你，但来一枪似乎也不错呀。”

“你好吵。”阿芙拉啧了一声，看了眼手机屏幕，“怎么了，托尼？”

“……怎么了？”电话那头，正一边滞留在福克斯糊弄一帮高智商bau、一边忙着劝说一群高杀伤力熊孩子不要在还没有搞定各种笔录的时候冲出去毫无目标的找人，并且还狡猾的劝哈皮帮自己哄哄小辣椒的托尼·今天也翘班·斯塔克，被吸血鬼女王噎的哽了一下：“我可不是莫名其妙失踪的那个，也不是现在正被小丑用手/枪抵着的那个。”

“我不介意用‘手/枪’抵着你，亲爱的！”小丑爆笑出来，急忙插嘴，不过被所有人无视了。这让他不爽的“喂”了一声。

“呃，我、”托尼停顿下来，有那么一刻，泄露出深刻的疲惫来。“就……照顾好自己，行吗？”他轻声说，嗓音里是一贯对朋友的真挚，洗去了所有开派对时、成为一个花花公子时、作为一个嬉笑无度的富豪时，那种浮夸的快乐。“我知道你能行，就只是——跟所有人说钢铁侠罩着你呢，好吗，宝贝儿？”

“唔。当然。”阿芙拉在这边笑了起来，对准摄像头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知道托尼与她所有的朋友们，都能够看见这个：“我会在哥谭多呆一阵子，既然沃勒的自杀小队把我绑架到了阿卡姆，”少女狡猾的眨了眨眼睛，将卢瑟的白宫再一次拖去了火架上——既然卢瑟这样看不惯超级英雄、要用那自我鼓吹的人类之神、用那无尽膨胀的贪婪，为自己的光头增光添彩，那么，她很乐意给他们这个机会。“我会在哥谭等着我们亲爱的总统给我回复，哦他或许会给我这个面子，既然我是那个‘莱迪家族’的人。”

“当然、当然，”作为一个深知道阿芙拉有多讨厌别人提起什么‘莱迪家族’的人，托尼也忍不住笑了，“好吧，我不打扰你。需要帮助就找个光亮的地方用乐高黑积木拼一个蝙蝠标志，或者、你知道的，你有那个‘哥谭人形自走提款机’的名片。”

“或者我也可以直接大声呼救，”阿芙拉毫无诚意的说，“啊啊，救命。救命、小丑在威胁我。”

蝙蝠侠：“……”

他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于是果断摸出一支蝙蝠镖来——！

突兀的黑暗降临，这一刻所有摄像头都没有捕捉到任何事物、就仿佛乌鸦的翎羽遮住了镜头一样。人类的眼睛没能看见地狱而来的恶魔，只记得一双暗沉而猩红的眼睛。

唯独蝙蝠侠保持着高度警戒，及时甩出蝙蝠镖、打飞了第二支利器。

一支……餐叉。

“这是侮辱！”小丑抱着骨折的手腕，暴跳如雷，“我怎么可以只值得一支餐叉？！而且，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他可怜兮兮的看着阿芙拉前一秒还在的地方，假哭起来，“本来——”

蝙蝠侠没有给他留下能够说完的时间，在小丑当着全部媒体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语之前，展开漆黑的披风，攥住小丑的肩膀飞速上升，然后将他狠狠贯在楼顶平台上。

“说！”他一拳揍在小丑的下巴上，毫不客气的给了老对手一拳，“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啊痛！你真是越来越暴力了，小蝙蝠！”小丑假模假样的抱怨着，毫不在意吐出一口混着血水的唾沫，用眼角去瞥他，然后突然间兴奋起来：“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天，你在保护她？这次真的不公平了！你从来都没保护过我——”这句假哭被又一拳打断了，小丑把脸偏到一边去，龇牙咧嘴。

“回答我！”蝙蝠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阴暗又暴怒的威胁着，“我不杀人，但我可以打断你全身的骨头！”

“你又拿这个威胁我——”小丑做了个鬼脸，因为痛的用牙缝吸气，所以是一个当真可以吓哭小孩子的鬼脸。他依旧笑着，疯狂的模样，“嘿我简直可以看见最后‘那一天’了，你知道的，对吧？一个糟糕的日子、疯狂的一天！你真的知道我们的邪恶帝王吗？小蝙蝠？喔你知道，我认识那个表情——你知道！”小丑狂笑起来，整个身体都抽搐着，“我们找了那么久！一个真真正正的犯罪帝王！连我也愿意承认——你知道我是谁，蝙蝠。我们可是杀了好几个莱迪，而这一个、这一个，”小丑睁大他的眼睛，狂乱的盯着哥谭的黑暗骑士，又像是在看脚边的深渊：“——这一个，她是真的。”

蝙蝠侠沉默不语。他把小丑扔回地面上，小丑甚至都没有试图抵抗一下。

他只是嘲笑着敌人的软弱、嘲笑蝙蝠侠的道德准则，嘲笑一颗在绝望里依旧相信希望的心。

“你救不了她，蝙蝠，”小丑悄声说，“你不能拯救一个出入阿卡姆如同回家的人。你注定失败，我等待你迷恋上我们的boss，无可救药——然后，沉没到我们所处的地狱里面。”

“我不信。”蝙蝠侠却只是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