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拔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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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彦被他这明锐的洞察力吓得不敢再轻举妄动，只低着头脸上显得略有些局促。

见到他这副样子，凉欢心中很是惊异，穆彦一直以来对感情都是淡淡的，也鲜少见他对什么事物真正热衷上心，便是从前与三皇妹在一起，他的反应都不甚热络，今日怎的竟如此反常。

就在此时，明家军统领明霜纵马走到马车旁对长皇子殿下恭谨道，“启禀殿下，若是照着大军现在的行进速度，约莫卯时可至临春县附近，大军会在山脚驻扎，末将会与陈统领护送殿下进城休憩。”

凉欢笑着点头，“有劳小将军费心了。”

穆彦见她身上穿着明家军统领独有的银白铠甲，想到那夜明澈也是这般身披银甲如天神般出现……

说到俊俏，大概这世上也无出其右了吧。

明霜走后，凉欢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低喃了句，“看到她的样子就想起从前的明越，这世上能将这身银白铠甲穿得如此傲气张扬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穆彦悄悄勾起了唇角，也许还有一人。

凉欢见他这一笑，是想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甜蜜啊？

“你不会是看上了明霜吧？”凉欢静默了会儿，不敢置信道，“当年你见到明越反应都很冷淡，没道理现在看上明霜吧。”

凉欢见他也不出声解释，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强烈，“难道昨日是她救你下山？说起来明霜何时有如此能耐竟能一剑斩杀仇锋？陈统领看到她被运下山的尸身，那一剑干净利落，她右手还给震得粉碎……”

穆彦见实在是瞒不住了，只好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凉欢怔楞了半晌，面色古怪道，“你说昨日救你的人是明澈？就是明武严将军那个送去西陵的小女儿？她何时回京的，西陵那边完全没有动静啊？”

穆彦抿了抿唇低声道，“她大约两年之前就回到京城了，只是不知何故一直没有回明家，在城北衙门京尉大人手底下做了个捕快，我也是不久前才偶然遇到她的，那时候她改换了名姓，好似不欲被人知晓。”

凉欢沉吟了下，又开口问道，“你可知她家住何处？家中又有些什么人？”

穆彦没有隐瞒，“此事说来也的确有些蹊跷，我曾派人查探过，她住在城北落虹街，家里似乎还有个姐姐，平日甚少与人往来，可明越将军不是早就战死了吗，我猜她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为之。”

穆彦说完自己的推测，就见凉欢脸色一变，浑身都有些止不住颤抖，顿时心下就是一惊，连忙上前搀扶住他，“殿下，你是不是觉得哪儿不舒服？”

凉欢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目光灼灼道，“是明越，她也回来了。”

穆彦听闻此言不由蹙起了眉，“这不可能啊，那年是她麾下十二骑亲自扶柩回朝……”

凉欢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夏侯渊曾说亲眼见过她，她的确还活着，只是不愿回来，也不愿再见旧人。”

穆彦默默无言，这个说法未免太出人意料，他怎么也想不到明澈竟然是为了明越才故意隐瞒了身份，还一直在埋怨她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凉欢轻轻笑了，他眼框泛红眼角也隐约闪现泪光，他压抑着心底的酸楚涩声道，“我萧家欠她们的实在太多了……”

“在经历过那么多事以后，我觉得上天终究还是厚待我的。”

那一瞬，穆彦忽然又不可抑制地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