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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易,魔女叹气。

城内一切事务皆需花销,而左某人又不愿意典卖家当。无法,只好将消息散布江湖,令生、死、开三名影卫重新做回杀人的生意。

人倒霉起来总是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那边生意还未传来消息,这边自家少主便又惹了事儿。

落日时分,薄暮冥冥,山脚下的农户们炊烟四起,袅袅轻烟徐徐升腾又随风而逝。金乌西坠遗落一片绮丽晚霞,将绝生殿内的陈设悄然铺上一层金光。

左玄裳转动着手中的狼毫毛笔,闭上双眸以手撑头,听着殿侧那人的喋喋不休。

“左城主,不是老夫不愿意教,实在是你家少主教不了呀。”一位青衫老者坐在殿侧的客座上,激动的语气让那撮花白长须不时抖动,“先前拿毒蛇吓唬老夫也就算了,今日更甚,竟不知从哪儿弄来巴掌大的蜘蛛,悄悄放在老夫身上。左城主,老夫这一身老骨头了,实在经不起如此折腾呀,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他拱手起身正欲离去。

“夫子留步。”

老者回首,只见左玄裳仍闭着一双眸子,面容沉静,“夫子,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本应放您完好无损的离去,可我方才想了一想,您既领了我修罗城的月钱,理应也算是半个城内人,对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那身老骨头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吞吐道:“你、你这是何意?”

尾音还未落下,瞬间便感觉一阵锥心的疼痛,从右手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方才还在她手中的毛笔已不知何时插入了他的掌心。

明明只是柔软的狼毫,却犹如利刃一般将血肉钻了个窟窿,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滴落在地。

老者当即一声惨叫,握住瑟瑟发抖的右手,腿脚打着颤地跪在地上。

左玄裳幽幽抬起眼帘,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教不了,想必您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不如将这右手废了,免得今后误人子弟。”

手上做着最残忍的事,嘴里却一口一个“您”,这般模样活像个笑得人畜无害的恶魔。

倒还真不负她那北屠之名。

老者哆哆嗦嗦着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多蹦出一个字另一只手又多出一个血窟窿,只能任由着她唤来城中弟子,将他一路架出山门外。

望着地上那摊已变成绯红色的血液,她极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对着静谧的空气叫了一声“左景”。

一名挂着“景”字木牌的影卫霎时出现在她身侧。

“忘仇院那边在做什么?”

与其他影卫不同,除了恶鬼面和冥骨服之外,左景的身上还套了一件漆黑斗篷,她微微躬身,答道:“少主正在书房里看书,不过......院里倒是进了一只老鼠。”

“哦?”仿佛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情,她勾起一抹诡笑,“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老鼠,走吧,我们去看看。”

话音刚落,左景稍稍颔首,恍若一个真正的影子一般,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殿内。

忘仇院内。

左时戏端坐在书桌前,正拿着一本心法秘籍看得聚精会神。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将香樟树的影子斑驳的映在窗纸上,摇摇晃晃。

她丝毫不知一股杀意正趴在院内的围墙上伺机而动。

微风徐徐拂过,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围墙上猝然闪过一道寒光,随即一枚银针朝屋里人“倏”地射去。

正要得逞之际,银针却在离窗纸一寸的距离陡然停止。

左玄裳两指夹着银针,抬眼朝围墙处望过去,那人看清来人后神色一凛,旋即转身欲逃。

还未迈出一步,方才还在窗外的左玄裳此刻已端立在他的面前。

“噬骨针...”她把玩着手里的银针,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浮在眼底,“你是无天居的人?”

那人身着孔雀绿劲装,并未蒙面,是个面容再普通不过的男子。纵使虚汗已遍布额头,他仍扬着下颌道:“是又如何?”

此时左时戏已听到屋外的动静,戴好那张半截恶鬼面便跑了出来,只消一眼,便立刻明了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毕竟修罗城树敌众多,而自己又身为少主之位,暗杀的事情她早已司空见惯,这也是为何左玄裳明令她出行必戴面具的原因。

她冷冷看着那人,只听左玄裳嗤笑一声,“行暗杀之事也不蒙个面,怎么,你生怕我认不出来你啊?”

“呵,我既然敢做又怎会不敢当,何需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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