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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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雨如织，稠密厚重，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宋歆隔着雨帘眺望远方，目光放空，没有焦点。

“姐姐，喝姜茶吗？”

“这外面可太冷了，喝杯姜茶暖暖身子吧！”

这孩子个子小小，两只胳膊圈起，抱着个黄铜茶壶，又别别扭扭的捏着个杯子，看起来十分吃力。宋歆见状，不待反应，就自他怀中接过了茶壶，替他掂着，然后低头看他。

孩子也不认生，自然地抬手，双手把杯子递到宋歆身前:“姐姐喝茶。”

“姐姐在这儿站了好久了，不冷吗？这雨还有的下呢，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要不您进来坐坐……我们掌柜的让我来送姜茶，还是热乎乎的，喝了可暖和。”

宋歆这才自杂乱无章的愁思中抽身，抬眼一看，已经走过了老远，又回到了闹市中。她面前是条长街，身后是座酒楼，名叫添福酒楼，名字吉利又敞亮。

街上因为下雨的缘故，人并不多，沿街摆摊的小贩们也收拾东西离开了。

添福酒楼硕大的招牌上，陆家族徽金光闪闪，被雨水涤荡的尤其闪耀夺目。

“不了，还是不去了。”

宋歆赶忙拒绝，避之不及，目光却下意识的往里一瞥。

堂内掌柜捏着毛笔翻账本眉头皱成川岭，伙计端着盘子，高声吆喝着菜名自食客中穿行，而食客呢？有长袍有短打，有华服有布衣，各人与各人都毫无关系，各人有着各自的生活，此时，坐在一个屋檐下，谈笑风生的两人，或许转身就能互相插刀。

或许被她的目光惊扰，掌柜的自厚厚账册中抬头，望向她，眼中带着探究。

宋歆顿时感到莫名的无地自容。

“我不进去，马上就走。”

仿佛身后有虎狼追着，宋歆把茶壶一放，转身就要往雨幕里跑。却被男孩给拦了下来。

“等等，”那孩子匆匆忙倒了杯姜茶，溅出的热汤把他的手烫的通红:“姐姐先喝杯茶。我去店里取伞来，这雨下得太大了些，淋着雨要生病的。伞，等天放晴，你再送回来就是了。”

姜茶的热度透过杯壁传递到她的手心，宋歆感觉自己还没喝，就已经浑身暖融融的了。

孩子一溜烟儿，跑进店里取伞去了。

宋歆看着他的背影，被热气蒸腾得眼眶发红。

她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大口，鼻子酸酸涩涩，那股辛辣的热意自喉间传到五脏六腑。

“这姜茶真辣，眼睛都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