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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呆呆地跟在后面,拿着琉璃珠,爱不释手,知归瞥眼一瞧,有片刻犹豫,舔了牙根说:“那珠子是别人送的。”
阿秀抬头,指尖微缩,脚步顿了顿,才眨着眼把珠子还给他,埋头道:“那种珠子,没见过呢……是很好的朋友送的吧。”
“物不是什么稀罕物,人也道不上一句朋友,早就作古了。”知归弯腰探身入棺,又想着她可能听不懂,右手摸到一张血符揭下,才转过头,冲着阿秀笑了笑,“就是死了。”
知归揭下最后一张血符,随手就烧干净了,阿秀跪在他身边,早已面色雪白,眼睛直直地望着棺内尸骨。
此时头顶的天血红一片,仿佛落下的雨已不是雨,业火烧得人浑身发疼。
阿秀又在问:“哥哥,你与人成过亲没?”
知归呼出口气来,没说话。
阿秀说:“我成过。”
黄泉界门打开,阿秀看着往生去的女子,神思恍惚,“阿婆说,只要我嫁给长文,就能永永远远和他一起玩,可是阿婆骗我……”
“妹妹和长文都不理会我,我敲着头顶的木板,让阿婆放我出去,可阿婆却让人钉钉子,里面真的好冷啊。”
阿秀忽然抬头,傻笑起来,迷迷痴痴地看着知归,“我叫不醒长文和妹妹,那地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后,然后……”
阿秀双手撕开衣领,五指猛地插入脖颈中,血沫咕噜噜地冒出,她仰起头,泪水砸在掌背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阿秀哽咽道:“我不要成亲了,我再也不要成亲了,我想出去,我想出去……”
“阿秀,你已经出来了。”知归屈膝而跪,握着她的手腕,那血落在红裙上,就像胭脂泪般,他说:“是他们骗了你,那不叫成亲。”
阿秀哭红了眼,手指沾着血,呓语样地问着:“那是什么?”
知归指间忽然变出个红盖头,他双手绕到阿秀身后,盖上一半,望着她,神色温柔,声音也暖暖地,“你阿婆是鬼媒人,她骗你,可真正的成亲不是这样的,阿秀,你以后,是要与喜欢的人拜天地,拜月老的。”
阿秀拉着他的手,问:“那是与哥哥拜天地,拜月老吗?”
知归轻轻浅浅一笑,揉着她的脑袋不说话,阿秀有些失望,“是阿秀不好看吗?”
知归说:“我们阿秀,碧玉似花人。”
阿秀皱眉:“那为什么不能成亲?”
“因为阿秀现在要回家。”知归低头,勾起她小指,两人拇指相贴,他温声道:“但阿秀若喜欢,可来生再求。”
阿秀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知归不疾不徐道:“现在你要乖乖回家,好不好?”
“好。”阿秀倾身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先松了手,转头跑开几步,又回身,双手拽着红盖头,歪头瞧向知归,也不说话,只是笑着。
她像是春日初阳下的第一朵花,那样明媚纯真。
“你要好好回家。”
知归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散,又低声呢喃了一句。
*
子初,夜色已深,小镇素来没多少过客,凄风苦雨下,客栈更是清冷,正堂内除却此行前去太岳山的几名弟子,便没别人了。
一众弟子在大堂内还要商讨出具体事宜,应无择直直上了二楼雅间,绕过屏风,又见南窗灯下坐着个人,带了幕篱,右手撩开纱罗一角,正拿着火箸在拨红泥小火炉里的炭块儿。
这小店主人家约莫怕他们觉得地方寒碜,桌案上摆放茶点的碟子别有一番风味,但这也没被人碰过,应无择走上前,席地而坐,为自己沏了盏热茶。
对面人夹起一枚火炭放入袖炉中,然后将袖炉捧在手里,扶案起身,转头便要走。
应无择端起茶盏,吹开浮沫,敛眉道:“我才刚入座你便要走吗?”
景行舟闻言顿了顿,微微侧身,隔着一层纱罗瞧向应无择,轻轻拨了下自己指尖,沉吟几许,“那不然你敬我一盏茶我再走?”
应无择默然不语,静了静,可能是瞧他没有要起身敬茶的意思,景行舟又淡淡开口:“太岳山这一趟你自己去,我走了。”
应无择:“你去哪?”
景行舟边下楼边没什么感情地说了句:“我去死。”
应无择抿唇,轻声笑了笑,捏起一块糕点正尝着,楼梯处又有脚步声渐近。
知安上来,抬手行礼,“掌门,那孩子已托付给牧德师兄,明日便送回山,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应无择端起茶盏,道:“你看着安排就好。”
知安又俯身一拜,抬步要走,应无择又突然叫住他,侧身吩咐着:“这家翠玉豆糕做得清甜适口,你让后厨准备两盒,明日叫牧德顺带捎回去给他。”
知安依言退下后,应无择独个在雅间内,瞧着那碟子翠玉豆糕,发了会儿怔。
明明前几日还是风暖日丽,草树知春,桃杏满枝红,可一场雨又归得料峭寒近,大概谁也不曾料到这天会如此阴晴不定,客栈里现下用的都是冬日里余留下来的几块普通竹炭,而这还是寻常人家里才有的。
修行之人身体适应能力极佳,向来不畏寒暑,别说炭火,连床厚实些的织皮也难找到,若去往太岳山半月的时间都是这种天气,要寻个温暖的住处还真不太容易。
不随行倒好,山上还备着大量银骨炭,回去也不至于让人冻出个好歹来。
应无择颔首叹息,又尝了几口糕点,就着一盏热茶吃完后,牧德便传音入耳。
“师尊,那孩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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