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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为什么先前你没有说过自己是神医的徒弟,反而在外面做些珠钗生意?”

“才疏学浅,怎敢当神医名号?”宋寒蝉慢条斯理道:“至于在外做生意,不过喜欢罢了,后来有旧人来信相求,这才匆忙回了白鹭渡。”

苏济问:“这么说你当年也是从白鹭渡出去的?”

“是啊。”宋寒蝉低声道:“不过后来总爱往出跑,隔空才会回来一趟,给人看看病。”

苏济又问:“那你现在住哪里?”

宋寒蝉道:“她留下的地方,行善堂。”

“她?”

宋寒蝉侧过眸子看他,眼睛弯如月牙,笑意入目,低声说道:“花涟漪,圣手神医,也是我师父。”

花涟漪,十五岁的圣手神医,却在八年前的除夕夜里,于白鹭渡香消玉殒,如虹而逝。

苏济突然明白宋寒蝉为何当年绝口不提此事,尊师惨死,他离开了这片伤心地,心中苦楚无人知晓,旧事掩埋,就可以假装不痛,只要他不回白鹭渡,那个人便依旧好好地活在远方。

苏济好像看到了宋寒蝉的心,红的,热的,只是里面却空无一物,回想起在露凝香的日子,过往音容笑貌都变得苦涩起来。

青丝从指间柔软地滑过,苏济不自觉地伸手握住其中一缕,说:“寒蝉,我近日同你住在一起吧。”

话未说完,耳尖便先红了。

宋寒蝉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讶异,默然片刻,又转头看向了木秋言和叶清。

木秋言瞄了眼苏济,清着嗓子,说道:“唔,左右他们三人也未回来,你便先去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叫人到行善堂找你的。”

苏济没有说话,他抿唇低眉,在等宋寒蝉点头。

“好吧。”宋寒蝉眼底有些笑意,他道:“那你跟我回家。”

夜深人静时,叶清将那本载着‘乘月吟啸’心法的书册翻了出来,每页字都写得很整齐,一笔一划,苍劲有力,尾页的墨气似乎还未干透,皆是疏旷之笔,凝寒深邃。

叶清将伏邪从识海中拿出,剑身干净,不染一尘,他手指轻扣剑身,灵力运转。

白鹭渡的清晨有很浓的草木香,雀啼蛙鸣,扣门声乍然响起,叶清睁眼,宿夜的雪雾寒霜这才渐渐消隐。

门一开,木秋言便嗅到了冬日的冷冽气息,她打了个寒战,道:“兰照传信过来,要我们速至江边村,苏济那边我已经送信鸟过去了,你我先行吧。”

叶清点了点头,江边村距白鹭渡还有些路程,两人御剑飞行,约莫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到了目的地,苏济后脚也过来了。

叶清觑着他面色不太好,双目黯黑,有些疑惑,“你昨晚没睡吗?”

“啊。”苏济掐着鼻梁,说话有些含糊,“寒蝉昨夜回去发了烧,他这些年把身体熬坏了,晚间一直说胡话,我就在旁看顾着。”

叶清想起昨日见时,那人便面色有些发白,远途而归,身体本就不大行,容易受邪,他说:“是要留意些。”

苏济道:“他自个清醒后熬了药,走前气色好了些许。”

两人说话间,时葙进了屋,只有他一人,木秋言往门外看了看,问:“他们俩人呢?”

“看尸体。”时葙匆忙赶来,喝了口水,也没顾得上瞧木秋言的神色,自顾自道:“昨个在江边村发现了一具尸体,尸身与阿绾相同,这才赶紧传信给你们。”

木秋言道:“什么时候死的?”

“昨晚。”时葙说:“听更夫说,他四更天过西街时看到墙角下躺着个人,以为是醉鬼,就没有理会,结果第二天听说死人了,出来一看才发现是昨晚看到的人。”

叶清眉头一皱,“确定是四更天死的?”

“不差左右。”时葙说:“人是个浪客,不是本地人,尸体就在义庄停放着。”

四人到了义庄,兰照看到木秋言,忙抬步站在她身后,揪起她衣袖。

木秋言让她往后面退了些,自己上前去看棺材里尸身。

剖心,缝针,甚至连伤口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

木秋言神色沉静,“除了他再没别的发现?”

“没。”元右楠摇头,“方圆百里的村子都查过,近两年来死的人也都翻过,就差挖人祖坟了。”

先是阿绾,再是这个浪客,被剖心的死者并无共同之处,背后人什么用意?

木秋言不免陷入沉思,玉鱼腰坠在指尖被把握的温润,她薄唇紧抿,忽然一改神色,侧身挡在兰照面前,目光冷冽,斥道:“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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