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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紧张的看着女儿,心又突然飞到姜及汲那里,心苦难咽。那大夫此刻正皱着眉按在希容的手腕上。良久,大夫微笑点头,姜夫人绷直的身体瞬间软下来。“恭喜夫人,令爱有喜。哦,是呢,我的女儿也要做娘了,她看着还在熟睡的女人一脸慈爱。
“夫人,令爱已有身孕约摸快一月,且待小人开几幅安胎补身之方便可。”呵呵,呵——姜夫人突然僵住了笑,希容,回门两月有余,她瞬间如同天塌一般眼前一黑跌坐回椅子。
“夫人,夫人。”小丫鬟飞跑过来,急急擦着汗。姜夫人喝住她,“慌成什么样子。”
“夫人,姜及汲有了孕。”小丫鬟回禀。
姜夫人几乎要昏过去,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希容与姜及汲争着厨房新进的青酸木瓜,言语激烈却谁也不相让,希容晕倒,她就知道会有事。可没料到却是这样啊,想哭嚎却哑口无言,叫她如何能说?如何——跟相爷说去?
烯悬将手中的冰镇葡萄往嘴里一丢,笑开去,“第二个。”鸣蓝会意离去。
不出两日,府中传遍了大小姐回门两月有余却怀上刚一月的身孕,沸沸扬扬,不休不止,连门房和送胭脂的婆子都兴奋的嚼着舌头。
姜夫人扔下了藤条,不顾地上匍伏着的几个小丫鬟的哭声,颓然往外走了几步,竟然传得这样快,她都无法堵住这悠悠众口。完了,女儿的名节,完了,相爷的名声。她一手扶住了雕花门,慢慢跪坐在了地上,一直看着远方,久久无法回神。
季相拿着那奚王府的书信,一脸惊怒,他抬手便给了姜夫人一记耳光,抬脚就要去希末内房,姜夫人立刻扑过去死死抱住了他的腿,眼泪流湿了他的衣襟下摆。“相爷!”她哽咽,“饶了她,呜呜呜”她哀哀不能成声。
唉!季相一声长叹。“相爷,若是拿了那孩子,不也是个法子吗?”“可笑妇人!”季相厉喝一声,“那奚王府的太医已在客房候着了,若是三日还不让诊脉,那,就要下休书了!”
“相爷,你放过她,就让她领下休书送往他乡。相爷,我只她一女啊,相爷,妾做牛做马服侍你一辈子啊!”姜夫人哭得凄惨。
“皇家事岂有如此简单,世子妃不贞那是累及家小的大罪,怎逃得掉?就连亲身母亲也要责问教养不力,轻也要被休弃。”姜夫人呆住,连哭也忘了,被休,被休,她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奚王府此来已是证据确凿,三日之期只为了给两家留下颜面,实则——非要她命了。”季相满脸伤心,他突然一脚踢开她,“你养出这□□!”姜夫人惨乱着面容摔在地上“你且自个结果去!”季相离去,心中只想到言若的话——你日日见的都是□□!他的正室、华衣、轻楼,终于轮到自己的女儿了吗?言若,是你复仇吗?放过希末吧,她已不是我的女儿了,她,那样像你。
“娘,”希容扑在姜夫人的怀里哭,“那人是爹的门客,我一直一直梦见他的样子,忘不了,后来竟见着了真人,一模一样啊。”姜夫人紧紧搂着她不语,“娘,世子那样冷,我不爱啊。娘,我们与他一起走吧,让爹放过他,我孩子的爹。娘,我总也想一直在娘身边,不离开。”姜夫人突然大声哭起来,“不离开,娘一直跟着你,我们母女再不离开。”希容高兴得又哭又笑,“我再不离开娘一步。”及汲,谁也抢不去我的娘。
希容在姜夫人的怀里睡去,姜夫人看着手中的粉末,眼一闭倒入希容的耳里。别怪娘,终究是你的命太苦,逃不过,我不能被他休弃,不能啊。
秋,奚王世子妃暴毙相府娘家。
姜徐子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梦见了希容,挺着肚子,用手在腹部挖下去,直到捧出个胎儿,“娘,别杀我。我杀掉孩儿。”她双手一拧,胎儿的头身分离鲜血喷溅,希容一口下去咬掉脐带,“娘,你看,他死了,死了。”
不!姜夫人喊出声,丫鬟的脚步急急响起,她向枕边抓去,空空如也,相爷——没来,他去了及汲那里,他再不来这里。烛光点亮,姜夫人抱住被子哭起来。
烯悬手中的珠子暗紫的颜色,她转动着珠子,很满意,“第三个。”
中秋过后,叶落枝枯,袭地的风卷走了大地最后一丝暖意。府里的仆众连假哭都哭得烦厌了,季祥枫看着烯悬连发尖都发抖,“夫人,这就是你不让我爹如愿的结果吗?”烯悬看他一眼,笑得高深莫测,“莫非夫君怕了?”
季祥枫脸一僵,一会却又松下来,“怕?夫人,想我京中第一纨绔又何尝怕过!”烯悬哈哈一笑,探过身去,“夫君,既不怕,就好好在一旁看着,”她的手指按压在他唇上,“不许说哦。”她的发拂过他的脸,痒痒地让他缩瑟一下。
看着季三乖乖离去的背影,烯悬笑笑,夫君,真该怕你爹对你有什么愿想呢。
姜夫人病了,有时神魂不知,有时又精神百倍,有时万事忘却,有时又一件件细细安排了府中的事,唬得众人以为回光之兆。不过十日姜夫人已瘦下大圈,秋已深,又到姜夫人生辰,满院子的桂花开败生出一片菊花,放眼看去竟是白的多黄的少,下人们三三两两言语着,视之为不祥。
桌上摆着合欢酒壶,桂鱼一盘,虾仁并几样精致小菜,一两碟点心。姜夫人穿着素金蓝的长裙,仔细描画了妆容,安静地坐在桌旁,偶尔一星点开落的花瓣飞进窗里,落在桌上盘中,她都要小心用指甲挑去,再仔细擦净指甲。远处脚步响起,可见着那红红的灯笼在夜影中摇曳,姜夫人开心的笑了。
季相酒醉已经睡着,姜夫人躺在他身边倚着着他,手抚在他的胸膛,静静地听他的呼吸绵长。相爷,今夜是借酒消愁呢。可他的拥抱却依旧热情,那壶子里的药多好用啊,只是剩了那样一点点,才知道被希容用了去。姜夫人眼泪润湿了眼,她抹去泪,依旧将头紧紧贴住季相的脸,原来报应也是有的,果然女儿步了华衣的后尘。
相爷,她在季相的耳边轻轻唤,可他醉得人事不醒,“妾的准备的都还喜欢吗?”她嘴边溢出笑,“相爷,还记得到我家遇着我那日吗?也是这时节,桂花香满树,那颜色漂亮得与相爷你的衣襟相应成辉,我一眼就喜欢你了。那日是桂花开得最好之时,它在高兴我遇着相爷你呢。”姜夫人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很久的时候,久久不语。
季相动了动身体,姜夫人爱恋地看着他“才一年,又是这个时节,我将盖上盖头,我家院子里桂花香浓,风一吹,小小的花朵竟飞到我发上也未觉。那夜,相爷你闻到花香,从我发间找到那细碎的花儿,然后说这花来贺我俩呢。”姜夫人满脸红晕,那夜,季相的吻也如桂花般香甜细碎。
“相爷,这样久了,我这一生不慕钱财,不靠儿孙,所活不过是相爷你的那点情分。相爷,希容我送走了,是我不愿被你休弃,死也要与你为夫妻。可相爷,我终究看不下去,希容那样求我要母女不离分,我却负了她。而你,相爷,离我越来越远。今夜桂花却已全败,相爷,那满树的花儿都入泥,就如出嫁那日,要来送我了吧。相爷,我不愿被你冷落,相爷,休恨我。”
姜夫人最后轻轻叹一声,在季相身边逗留一会,不舍的起身,她穿着素色里衣,套上绣鞋走到桌前,将一包药粉混入,摇晃着到了外间,黑暗中她的双眼全是燃烧的火焰。
季由霄做梦了,这个梦是那么的真实绵长,仿佛他这一生一样久。梦里有很多很多的人,一些光怪陆离的事,他的妻妾儿女通通在他梦里闪过又通通离他而去。最后,远处的那个影子慢慢从黑暗中走来,言若,终于对他一笑,一下耳边的喧嚣和迷雾全都散去,那是他盼了多少年而不得的笑容啊,也是他再次真真切切地看到她的面容,多么清晰,多么近。言若,他唤一声,可那个影子却立时消散了,突然就下起了花雨,鲜红的一片。
他睁开迷糊的眼,头晕目眩,天微微有亮,酒醉的头疼还在,可怎么那花雨还鲜红得晃在眼前。季由霄疲惫地闭上眼甩甩头,他再睁眼——哦,那抹红还在眼前——高高的房梁上垂下的是新婚用的红色长绸,垂下来到他眼前,那上面挂着的不是姜徐子吗,她怎么了,穿着陈年旧色的婚礼吉服。
姜夫人一身的嫁衣,凤冠珠翠,手上重重的龙凤金镯,系挂在那红红的旧绸子上,一动不动。她的脸上是平静的表情,可却把胭脂涂得那样突兀,仿佛不甘剩下半分。季相一下酒醒了,冲过去,握住的只是一只冰冷的脚。屋子外间的侧放的小榻上,两个丫鬟穿着里衣,口鼻流着乌黑的血僵死在那里,那是姜夫人内房服侍的丫鬟,是她们用那药害了希容,姜夫人没有放过去。
季相看着这满屋子的凄惨,口唇发青,终于倒在了地上。言若,这只是个凄惨的梦吗?真希望只是一个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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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末躺在床上翻覆着不能入睡,一张纸筏握在她手里成了一团,什么人竟知道得这般事情?那纸上只将自己卖走的几名妾的下场明明白白指出来,连死的过程都那样详细,天黑一闭眼,那几人的样子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她仿佛看见有人在她眼前折磨着她们,她们哭泣求饶,凄厉呼救,最后被杀死,连尸骨也被分成碎块。
她终于不能肯定真假,也终于按奈不住心头烦躁不安,立时下了决心要将那婆子连同那黑小子一起拿住再问。她定了心,转身要睡去,突然远远的地方飘过了一阵哭声,她皱眉想不去听,可越不想那声响就越往耳里去。她喝声,“来人。”
希末立在门前,将身上的大氅拢了拢,身后的婆子丫鬟都推开,门吱呀一声开了,婆子们都低下头不看。希末看看李台检,默然走进去,李台检侧着身将门关上。希末坐在桌子旁,听见内房嘤嘤的哭声一脸不悦,她看见李台检脸上的抓伤,问“怎么,她抓的?”李台检支吾半天说“她,她,太疼了没注意吧。”他接触到希末凌厉的眼风,立刻萎靡下去不敢再说。
哼,希末的手抚上他脸上那道红痕,微微肿起,“夫君固然怜香惜玉,这二十四娘才二才入房就如此维护,让为妻我自叹弗如啊。”她假意笑着,李台检立即摇头,“不,不,不。夫人哪里话,”突然李台检仿佛鼓足了勇气般痛快地说了句话,“夫人,莫挫折这些人了,还是我夫妻二人算了,”他走近去,看着她,“夫人,你,便给我生个孩儿吧。”
希末看进他眼里,一片的天真,她突然笑,笑得喘不过气,“夫君,你我成亲多年,我若能生可还需这些,夫君,还是多在她们那用力的好。”她说罢也不看他就进到内房离去。不消多久就听见声音传来,“二十四娘好胆子,夫君脸上的伤真是抓的好。哼!”哭泣声突然拔高,啊!呜呜!“夫人,——饶命,啊!”一阵乱响,混杂着小女孩的哭泣和惊厥的叫喊声传进李台检的耳朵里,痛苦爬上了眉脸,他抬脚想要走进去劝,可是怎样使力也走不出一步,唉,他叹,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希末手上挽着的短鞭子挥得噼啪响,穿着短衣的女孩儿哭泣躲闪着撞翻了东西,如同猪仔一般滚在地上,背上衣服透出红色,眼泪滚满了整个脸庞。希末收好鞭子,一把踩住她,拉起她的头发狠狠说到,“可知道连我也不曾伤过他的脸!你既然不愿好好服侍夫君一人,那——呵呵,大概是想如你姐姐知香一般了。本夫人成全你!来人!”
一会儿进来几个高壮婆子将那女孩儿堵上嘴装进布袋,希末道:“本夫人就让你姐妹见见面。走!”几人抬上袋子,簇拥着希末往焦楼去。
焦楼,希末嫁来后,将这楼砌起,竟单独为楼做了高墙,如同府里的牢监一般严加看守。而她派了人日日混迹于市井间,或有哪家媳妇不洁哪家寡妇乱来,哪户人家女儿失贞要家法处置的,她便向法儿弄了来养在这焦楼里,一步也不让出来,日日让她们绣花挣银钱,夜里,就让她们如同娼妇一般服侍她雇下的长工仆人,又与她挣进大批银两,甚至有那好色的人专为这楼里的女子而来,满一年工钱结算一文不剩。
“夫人,这是本月的入账,夫人瞧瞧。”希末看一眼将那满脸讪笑的精明婆子挥手退下,“这楼里可还安稳?”另一老头回答到,“回夫人,一切安好。”“如此甚好,你们,带了她去,也叫她开开眼!”
婆子应声将那袋子抬进间房,直接打开那袋子,露出里面的人,再将她绑紧,死死捂住了嘴把头按在一个小孔上,等了一会,那女孩儿突然流泪,另一边的房里被推进了几个穿着粗布陋衣,满脸麻木的女子,她姐姐知香也在。那房里放着几张春凳子,不一会就听见门口叫嚷的声音和铜板吊钱的响,然后进入几名农夫,那是府里大批耕田的长工,得了钱就来此享乐。顾不得言语半分,各人俱扑向那些女子。
女孩儿看见自己的姐姐披散着发,羞惧交加,其他的女人们一脸的凄楚。
“夫人,我错了,夫人我好好服侍老爷,夫人饶我。。。呜呜,呜。。。”希末满意地看跪在地上的人,吩咐身后的婆子,“去,将夫君请来。”“今夜里,好好服侍,若是你能生个儿女,我便饶了你姐姐。不然,她得在那里头,直到还清了她偷出的东西为止。”那女孩儿抹一把眼泪鼻涕,乖乖点头。一会儿,希末满意地看见她主动给李台检宽衣脱靴,然后乖乖躺上床去,十分的柔顺。李台检神色复杂地立在那里半天,无奈地坐进床。他放下了帐子的那刻希末看见那女孩儿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往下拖,一脸的顺从。
希末的眼也红了,她仿佛见到当年自己亲娘也是这样对她爹。□□!爹对她娘说。□□的女儿!大娘对她说。她疯狂地在花厅里长廊下疾走,李台检,夫君,我配不上你呵,我断不能为你生子,就让她身上的□□的血断在我这里,断在我这里!
季相躺在床上已经好些天,希末又一次被拒在门外痛苦失声。季祥枫只为了烯悬那句你爹死不了便连侍疾也不肯。
姜及汲,掀开了那缎子,看着盘子里,她不敢相信,那个戴在希容手上的红宝戒指正方方正正地摆在那里,姑母,死前就安排了给她这个吗?呵呵,她摸摸肚子笑起来,她想起哭灵时候,棺椁未盖的姑母一身的华服,身上盖着的珠宝瞬间让她忘记了哭泣,哼,姑母,连死也要将你那些宝贝带到地底,如你所说,那些才是女人一生的依靠吧。姑母,所以你带走你所有的依靠,留给我这个旧东西?呵,姑母,现在我的也不比你少呢,及汲开心的看自己那些妆奁盒子,我再不靠你施舍。她再看那戒指,却也没那么好,但她还是收下了,姑母,我会记得你的话。
烯悬笑起来,手里的细紫金环金光闪亮,她轻轻撩拨着中间那颗嫣红的珠子,眯上了眼,很快就要有第二颗来与你做伴了,今夜,我就去!她将金环戴在了头上,那颗珠子如同朱砂痣一般在她眉心之间,她袅袅地行至水边,挥散了水雾,在水中倒映出她如烟的面容和那眉间点点柔媚,良久,她笑了,她在水的倒影里看见大湘端上樱桃正走过来,季祥枫这样的讨好,怎么不受?
玩儿全身紧张着,他看见了主人身后杀气腾腾的藤蔓在翻卷着,今夜的主人全身是普通女儿的妆扮,一身鹅黄的衣裙,竟还佩着玉莲花项圈,有些漫不经心,长发披散了一半,发髻上只一个金环,说不出的奇异,不像这时下的女儿装。
今夜主人要做什么?
玩儿和鸣蓝躬身,烯悬淡淡吩咐,“守好了院子,不必跟来。”玩儿之看见藤蔓噗噗噗地开起大朵大朵黑红的花儿,然后如蛇般高昂着头喷出大团的黑雾向四周蔓延去,鸣蓝只看见烯悬踏着黑雾而去,如同地狱的鬼怪那样令人生畏,她不自觉地靠向了玩儿,一缩身子依偎着他,“玩儿,我怕。你陪着我吧。”她轻哼哼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玩儿身上一僵,却没有将她推开,“你强了,我才能靠着你。”荨娘的话尤在耳边。可,什么时候我才强到那个地步?他心里叹着,扶着鸣蓝对她说,“这府里死活不与你我相关,休想别的。”
烯悬一路走来,灯火通明的府邸静静无一丝声响,连鸟儿也跌在了地上,她惬意极了,行至季由霄上房,眉间的那颗珠子突然红光大闪,藤蔓统统向后躲闪去,烯悬眉头一皱,手抚上那珠子,“别急呵,安静些呢,就要找到了。”红光消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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